解決完偷襲者,跪坐在地的希拉依舊沒有回過神。
羅維扶著權杖重新蹲下,雖然金瞳感知下還有多道目光在帷幕背後注視,但他絲毫沒有理會的打算。
“他們對你做了什麼。”他冷冷看著希拉。
“大…祭司……”
手上和嘴邊滿是血漬,希拉茫然無措地抬起頭。
空氣中那股令人不安的氣息並沒有消散,而神核明顯做出排斥的晦澀感,源頭正在希拉身上。
以及她所沾染到的血液裡。
“我……”希拉瞳孔一顫,流著淚水重新把頭低了下去,“他們……”
羅維沒有進一步逼問,輕輕將裹著繃帶的手放在了她腦袋上。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後退一步,朝眼前的少女行了一個交錯倒反的陰神手禮。
張著眼的少女不明所以。
“……!”
“?”
這次希拉喊了出來,羅維的目光卻始終平和看著她。
然而還不等希拉領會過來,五道暗影的短劍幾乎同時從障幕之後劃開距離,要先下手為強除掉眼前這個來路不明見人就殺的大祭司。
羅維對這些早已安排,即便在場還有連他也無法看穿的強者,在確定他的身份和動機之前,並不會加以阻攔。
目光在周圍找了找,一側的地板上有個打翻在地的聖匣,裡面殘留的血汙所勾勒出的形狀,和女性體內特有的某種器官很像。
知曉這點,也多虧上一輪的守護者死到臨頭還要破防說自己是唯獨活下來的那個了。
身後的視線給了羅維答案,如果猜得沒錯——她吃下去的極有可能是陰神本體的一部分。
“大祭司……?”
“大祭司!!”
“東西呢。”羅維言簡意賅。
從儀式角度判斷,大機率是臍帶或者子宮一類的邪神祭祀。
羅維定了定神,從她這幅懷疑自己是不是就快死了的反應,顯然意識到自己吃下去的東西有多危險,即便如此也要這麼做的原因——
“他們……”她斷斷續續說道,似乎只是在恐懼中找到一個傾訴的缺口,“要把我的肚子剖開……把什麼東西放進去……”
希拉無助地看著他。
恐怕,她是隱瞞了自己的法術知識,一直都沒敢輕舉妄動,直到最後關頭等到對手掉以輕心才暴起發難吧。
下一刻,希拉眼前的大祭司消失了。
“你有這個權力。”羅維強調道。
“殺了嗎?”羅維的聲音像在講述一件平平無奇的事情。
淨水女神留下的是神核,陰神留下的卻是那種東西……嗎。
他們竟然要奪走我的……我的……
“被我……吃下去了……”
剛才並沒有看得太清,但那個模糊的輪廓隱約在囚徒秘典裡見過,記得是……
羅維的手依舊扶在希拉頭上,對這一幕感到無動於衷。
希拉全身感到一陣惡寒,身體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難怪那些人還拿著放血用的器材和縫補用的針線。
希拉手足無措地看著他。
陰神教派的祭祀儀式總是近似於養蠱,從下手從不留情也能看出來,人性對他們而言並非什麼必須的事情,在這場儀式裡,這些人原本就是要互相血祭的,只有最後活下來的那個才能成為聖女守護。
“混沌降世,陰蝕隨行。”
希拉顫抖的身軀微微停住。
“看好了,”他閉了閉眼冷冷說道,“對威脅你性命的人,就應該這樣對待——”
“大祭司,我……”希拉仍舊沒有釐清狀況,視線下意識投向大祭司看去的那個匣子,眼神忽的一滯。
“你做得很好,”看見她眼眸晃動,羅維聲音嘶啞打斷了她,“是你救了自己。”
“難道說……”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上一輪希拉的性情大變,在接受了邪神的汙穢血肉後,本質已經成為了陰神本體的一部分。
是……
羅維短暫理解了狀況。
羅維暫時沒有說話,陰神教派大概不會有她想得那麼好心,比起一個懵懵懂懂的小姑娘,神智完全順應陰神指引的傀儡無疑才最令他們放心。因此,他們要的恐怕不是塞進去,而是替換掉她體內的部分。
只是眨眼的工夫,身軀魁梧的大祭司如鬼魅一般出現在黑袍人身後,手中權杖落下,那裹著繃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