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呢?縣令者,縣之令出者也。更準確的說,無非是一個權利的象徵而已。整個縣的百姓把權力給了你,而你呢,不過是個發號施令的工具罷了。所以,人們才會說大人是當地的父母官,因為你離老百姓最直接最近呀,而在朝廷的眾官員中,你也是唯一一個直接接觸百姓的,所以,一縣之令,是最能表達民意的。若一縣之令不能表達民意,那此縣之令恐不久矣。
所以,一縣雖無政事,卻不能沒有縣令,正如一個國家一樣。一個國家雖然沒有什麼大事,但卻不能沒有皇帝。因為皇帝是一個國家權力的象徵,而縣令也是一個縣的象徵。所以,一縣之令的品行才德,皆反映了整個縣城人的風貌。所以,一縣之令,實為一縣人之首也。人不可無首,國不可無君,而一縣之中,又怎可無令呢?”
聽完陸風這翻話,縣令大人久久無語,眾人亦無言。事實上,就是預設了陸風的話。
半晌過後,縣令才道:“陸公子辯才,吾不如也。然陸公子又是如何看待為官之道的呢?”
聽了縣令的話,陸風真想笑:我是辯才,真會誇獎人呀。胸中若無一策,口中怎有千言?想不服輸,好,今天就搞死你,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唇槍舌劍。
於是,陸風便道:“官者,民也。生於民,長於民,而最後成於民。若無民,怎有官?而官又為民之主也。主民之事當倍於己之事。
孔子曾言:‘虎兕出於匣,圭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也?’且民間也有諺曰:‘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所以,為官之道,無非是為民主事而已。若不能為民主事,那此官不做也罷。至於結黨營私,瀆於職守,貪汙受賄,腐敗墮落,上惑天子諂媚長官以榮寵萬千,下奴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以中飽私囊,實非人也,又何以為官?
至於天子之意,當辯而從之,盲從不如弗從也。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當盡心以分主憂,竭力而擋主辱。誠如此,則為忠臣也,卻非賢臣。賢臣者,當為主籌劃之臣也。憂主之興衰,慮主之榮辱,思主之前景,念主之恩惠,規主之無狀,勸主之不明,正主之失誤,補主之不周。故而,忠臣者,主之肱股也;賢臣者,主之頭腦也。故天子之意,忠臣盲從之,而賢臣則辯而從之。主之善令,忠臣於主無礙;但主之愚令,忠臣必損主之譽也。若為賢臣,當規勸之,正補之,使主之名譽無損也。所以,做忠臣難,做賢臣更難。
而同僚之間,尚需禮上往來也。而此間之事,亦需度之。若拜官公朝而謝恩私門,則朝廷綱紀必亂矣;若清高自詡目中無人,則朝中之事亦難為也。故此公私之間,實難分理之。
故而為官之道,實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也。上應無愧於天子,下亦無愧於萬民,中間仍需無妨於同僚,此何其難也。
此風之愚見,想大人已為官數載,必定另有高論吧。”
陸風一口氣把話說完,見眾人都默默無語,呆呆的出神,心裡便不覺得暗自得意。
過了半天,縣令才說道:“想不到陸公子雖年幼,竟然深諳為官之道。陸公子一席話,道出了在下多年的經驗。今天聽了陸公子的一席話,真是勝過細讀十年的典籍。只是吾有一事不解,陸公子既然深知為官之難,又為何要前往洛陽求官呢?”
陸風就知道這老頭兒會這麼問,所以笑著說道:“世以田橫無從容而死者,皆非也。今眾人不智,則為一身。大丈夫所為,但憑義之所在,道之為先。
幷州,苦寒之地也;匈奴,虎狼之徒也。幷州百姓久遭邊患,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家庭四散,骨肉分離,凡我大漢有識之士無不深憐之。幷州雖窮,亦我大漢之國土也;百姓雖愚,亦我大漢之子民也。先賢曾言:‘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逐!’今我大漢不僅天威被犯邊界淪喪,而百姓竟還遭異族胡虜之蹂躪,凡我大漢之熱血男兒怎能坐視而不管?怎能置大漢之天威於不顧?置同胞之安危榮辱於不顧?
故此,風欲前往洛陽求官,北上幷州以御匈奴,揚天威於塞外,救百姓於水火。風雖為一介書生,但卻有一腔熱血萬種豪情。不成功,則成仁。苟利國家生死已,豈因禍福避趨之?且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年少無為,轉眼百年,大丈夫建功立業豈能因難易而棄之?且為國家出力,為百姓生死,大丈夫又豈能因一己之私而廢天下之公?
故此,前途雖有千萬難,風往矣!”
聽了陸風的一翻話,縣令大人竟然也被感動了,居然對陸風深深一揖:“子城大志,老朽佩服。”說完,竟嘆了一口氣:“唉!老朽老矣,已不復當年之勇。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