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陽端起酒杯,朝著一旁的連修遠舉了舉,然後仰頭一口喝下。
入口辛辣,回味濃郁醇香,倒是難尋的好酒。
沈少陽心中暗自點頭稱讚,他對酒沒有那麼喜愛,不過卻也不會討厭。
自顧自的斟上一杯酒,沈少陽瞥了一眼正小口品酒的連修遠,緩緩開口道:“悅兒估摸已經睡下了,你們也莫要累著,早些歇息吧!”說完,沈少陽對上連修遠無神的眼眸,抬手一口乾掉了酒水。
好酒!
這樣的酒水,在錦州福都難以尋到。到底是神醫,所用所食之物都非凡品。
連修遠邊喝酒邊回味沈少陽說的那句話,心中上過一片瞭然。
端著酒水的手,不覺放鬆下來,整個人提著的心也鬆快不少。
沈少陽如何不明白他們內心的糾結和難過,勾起唇角微微一笑自顧自的說道:“我還記得當年見到悅兒的第一次!那時候她又冷又餓,像個受過傷害的小獸,讓人很是心疼。”
一旁的連修遠聞言,擱在膝蓋上的左手微微收緊,手背上鼓起青筋。
小丫頭的過往,他讓人查過,自然知道她過得並不算好。
“林叔將她帶回來的時候,那髒兮兮可憐的樣子,我曾經還嫌棄過。不過,那雙像只小兔子的大眼睛,讓人移不開眼,也無法硬下心腸來。”當年,他們也不好過。東躲西藏,當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為了躲避那些背後黑手的耳目,他們連乞丐都做過。
連修遠聞言,一記冷眼掃過來,但是卻沒有半絲殺意。
‘這小子,居然敢嫌棄他家小丫頭,簡直是可惡至極!’
沈少陽低頭一笑,似乎是想到當年的場景,也覺得自己當時年幼可笑了些,太過以貌取人了。
“咳!我還以為悅兒需要一段時間緩和,熟悉一下環境。可是,沒想到第三天,她就開始主動和大家接觸起來。”其實,沈少陽沒有說明白。林悅兒一開始就粘著他,他走到哪裡,林悅兒就跟到哪裡。
那個時候的林悅兒,簡直像個跟屁蟲似的,甩都甩不掉。
連修遠突然明白沈少陽為何說這番話了,他眼裡露出些許感激。
‘沈家小子是想告訴我,小丫頭已經放開了,她可以接受我們了。’這個念頭剛起,連修遠的臉色就緩和下來,透著淡淡的柔色。
沈少陽的腦子裡,不斷浮現從小到大的場景。
所有的片段,彷彿一瞬間即逝。最後,腦子裡定格在今晚林悅兒大吃大喝的樣子。
連修遠眼神掃過他臉上,也明白他在想誰了。
“行了,話說完了嗎?”連修遠覺得,這樣的事情早些告知煙兒才好,剛才煙兒離開的時候,心情一定不太好。
沈少陽也不喜歡待著,自然快速起身告辭。
他的目的達到了,剩下的,就看這一家三口如何面對了。
連修遠不等沈少陽走遠,便起身往小廚房走去。
剛走到門口,便見蘇景煙正在鍋灶前抹淚,那樣子,我見猶憐,讓連修遠心疼不已。
“煙兒!”連修遠略帶嘆息的喚了一句,心中有些惆悵和歡喜充斥著。
蘇景煙聞聲,趕忙就著袖子抹了抹眼淚,扯著笑臉轉過頭去。
“你怎的來了?趕緊出去,我準備了兩個菜,馬上就好了。”說著,蘇景煙伸手去拿鍋鏟。
慌慌張張,她的手太快,碰觸到鐵鍋邊:“啊......”被突如其來的疼痛刺激到,蘇景煙叫喚了一句。
話語剛落,連修遠就快步進來了,一把拉過她的手仔細看了看。
原本細滑的玉手,此時泛著紅色。
許是鍋的邊緣太厲了,手指上居然被劃傷,且已經流出血來。
眼見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連修遠哪裡還管什麼,一把打橫抱起蘇景煙就往房間奔去。
這傷口不小,但是卻也需要處理一下。
幽州府的氣候暖和,傷口不及時處理會更加麻煩的。
蘇景煙微紅了眼眶,不是怕疼,也不是難受。
而是又一次想到了林悅兒,想到她曾經怕是什麼苦都吃過,心中更是酸澀不已。
她從跟著連修遠後,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但是因為兩人之間的感情,偶爾她也會學著做些簡單的吃食。
可是,一想到林悅兒,那丫頭怕是每天都要做這些吧!
連修遠顧不上那麼多,將蘇景煙的手包紮好,這才輕柔的給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