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此迫在眉睫的關頭,救援怎麼來得及?
就在這危急的關頭,一聲狼嘯在紅妝營後方響起,隨後是成百上千的狼嘯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一道道灰色的狼影迅速的出現在戰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離楊樂兒最近的蠻族狼騎,用血肉之軀,生生將凶神惡煞的蠻族狼騎給拖住了。
而小白,則出現在了楊樂兒的棗紅馬旁。
“小白!”淚眼模糊間,楊樂兒只來得及喚了小白一聲,然後就被小白下了馬背。
隨後,小白以一種奇異的姿勢將身子一扭,匍匐著從棗紅馬兒的馬腹底下鑽了過去,堪堪將楊樂兒接住。
親衛們還來不及歡呼,小白就帶著楊樂兒往後方跑了。
隨後,一隻羽箭插著楊樂兒的身體,狠狠的射在原本在她身下的棗紅馬兒背上。
棗紅馬兒吃痛悲鳴,長嘶一聲之後,前蹄高高抬起,身子也立了起來,緊接著,棗紅馬兒的背上就插滿了羽箭,一匹馬生生變成了一隻刺蝟。
原來,那馬兒居然把自己當成了肉盾,將所有射向楊樂兒的羽箭全部擋住。
匍匐在小白的背上,緊緊抱著小白的脖子的楊樂兒此時此刻已經淚珠滾落、涕不成聲。
……
小白像是知曉青竹和裴子墨他們所在的地方一樣,直接託著楊樂兒,往他們在的方向跑去,將戰場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在原野上風馳電騁飛奔的一道白影和它身上的紅裝瞬間將青竹的眼神吸引住了,根本不用細想,她就知道,那一定是小白和楊樂兒。
青竹緊張得彷彿被什麼拽住了自己的心臟一般,拉著裴子墨急聲說道:“阿墨!是公主和小白。快,快接應他們!”
“有小白在,不會有事的。”裴子墨飛快的安慰了青竹一句,隨後向身邊的傳令兵下令:“傳令,讓親衛隊前去接應公主,再讓所有的機動騎兵和救援的軍隊改救援為攔截,一定要攔住蠻人,不能放跑了他們!”
“是!”傳令兵迅速的應了,然後飛快的將裴子墨的命令傳了下去,機動騎兵和前去救援紅妝營的軍隊迅速變陣,趕在最後一刻,將蠻族人好不容易突破的口子重新堵上。
接下來,那些蠻兵的命運將會如何,青竹已經顧不上再看了。
因為當小白帶著楊樂兒到了她面前的時候,楊樂兒只看著她說了一句“我錯了”然後就噴出一口鮮血,昏了過去。
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憂悲傷肺、驚恐傷腎。
青竹雖然不知道先前紅妝營究竟發生了何等事情,但是她卻知道,既然小白帶著楊樂兒跑了出來,而楊樂兒又如此表現,那麼很顯然,紅妝營的姐妹們很慘。而且,多半是因為楊樂兒指揮失誤所致。
所以,楊樂兒才會激怒傷肝,大悲傷肺,氣血逆行,導致吐血昏迷。
果然,等青竹將楊樂兒扶住,往她手腕上一探。
脈搏緩慢,搏動無力。
再看楊樂兒的面色,當真是如同白紙一樣的慘白,滿頭滿臉,盡是冷汗。
青竹讓裴子墨的親衛幫著自己,將楊樂兒扶到一處背風的地方躺下,同時拿出銀針,飛快的在楊樂兒身上的穴位上刺了起來。
一刻多鐘之後,楊樂兒幽幽醒轉,只是神色迷茫,目光呆滯,竟然像傻了一般。
“公主。”青竹半蹲半跪在楊樂兒的身邊,緊緊握著楊樂兒的手,一臉關切的輕喚起來。
楊樂兒稍微扭了一下脖子,定定的看著青竹,嘴唇無力的動了動,臉上神色不停變幻,神情似悲似喜,似怒似恨,看的青竹擔憂不已。
青竹緊緊的握著楊樂兒的手,連聲說道:“沒事了,沒事了,已經安全了,安全了。”
聽了青竹的話,楊樂兒的身軀又是一震,臉上的悲喜在一瞬間消失,隨後她面無表情的爬了起來,推開青竹準備扶她的雙手,一搖一晃的,走到高處,面朝依舊還在廝殺的地方,撲通一聲,直愣愣的跪了下去,跪得筆直筆直的。
楊樂兒的反應把青竹嚇住了,她無比緊張的跟在楊樂兒的旁邊,扶了她好多次,都扶不起來她,最後只能頓在楊樂兒的面前,面帶焦慮的看著楊樂兒。
楊樂兒彷彿沒有看到眼前的青竹一樣,目光定定的看著先前紅妝營所在的地方,雙眼通紅,眼眶裡面卻幹得一點溼意都看不到。
一眼看過去,就是想哭,卻無論如何都哭不出來的模樣。
饒是青竹醫術了得,這會兒她也只能乾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