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避了幾次,都躲不開阿墨的目光,不由得艱澀的開口喚道。
“我在。”阿墨點點頭,有些緊張,又有些認真的應道。
青竹咬了咬嘴唇,說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一個普通人。你的身上,一定揹負著很多擔子,所以當初你選擇離開的時候,我沒有真正的阻攔過你。我很抱歉,因為我的緣故,讓你有了弱點,也許對於你來說,不能做到無懈可擊,是一件很難原諒的事情,多以,對不起。”
青竹說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不,不是這樣的。青竹你誤會了。”阿墨連連搖頭,看著青竹急急說道:“當初我選擇離開,是因為不想連累你,不想讓你陷入漩渦之中,不想擾亂你平靜的生活,我只是希望,你能夠過快樂的日子,做想著的事情,並不是……並不是……”
“我明白。”青竹看著阿墨,臉上的笑容帶著淡淡的疏離:“所以,阿墨,謝謝你。其實,我以為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再見,能在寧州府遇到你,真的很叫人意外。”
“青竹,你不要這樣……”阿墨因為青竹臉上的疏離而有些受傷,看著青竹說道:“在遇到你之前,我的心是一團死肉,除了仇恨,什麼都沒有。是你,不僅挽救了我的性命,也就活了我的心。你的堅強,你的勇敢,你的倔強,甚至於你難得的軟弱和眼淚……都是那麼的鮮活,那麼的與眾不同……我以為,我對你只是欣賞而已,可是……”
阿墨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心口:“這兩三年以來,不管我做什麼,不管我在什麼地方,這裡頭,都有一個淡淡的,屬於你的影子。我告訴自己,只是因為你與眾不同,所以我才記住了你。”
“可是,當我知道你有危險的時候,當我看到那一根手臂粗的水火棍砸向你的頭顱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有多擔心,多害怕,多恐懼……”
“那並不是欣賞一個人應該有的感覺。”
“青竹,當初是我年少懵懂,以為復仇將是我這輩子唯一應該去做的事情,可是現在,我後悔了。“
“青竹,不要讓我在前方浴血廝殺的時候,為你牽腸掛肚,好嗎?我知道,我這樣說很自私,但是,請不要讓我,把自己的軟肋暴露在敵人的刀劍之下。”阿墨看著青竹,一半哀求,一半認真的說得。
青竹猛的一下抬起頭來,看著阿墨的眼睛,一絲疼痛忽然從心口溢位,慢慢擴散到四肢百骸:“你放心,我不會讓人有機會拿我來對付你的。”
青竹的話乍一聽上去,好像是同意了阿墨要同他一起會寧州府,可實際上並不是那麼回事。
青竹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心中究竟在彆扭什麼。
也許,是在在意他一直對自己的身世守口如瓶?
可是,自己不是也一樣對自己的來歷守口如瓶麼?
自己不是口口聲聲的說,大夫應該尊重傷者和病人的隱私麼?
自己不是也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作為朋友,能做的就是尊重彼此的沉默麼?
可是,到底還是有些不甘的。
說穿了,其實,自己才是最自私的那個人吧……
“可以,說一說嗎?說一說,你的過往,如果,你不覺得這個要求過分的話……”青竹將手舉起來,手掌向前,挺在阿墨胸口一尺的距離。她的手有些顫抖,她的聲音有些艱澀。
自己怎麼可以這樣任性的問出這麼無禮的問題,可是不試一試,怎麼都是不甘心的。
氣氛在一瞬間沉默,連小白都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四周連鳥叫蟲鳴的聲音都沒有,空氣似乎都凝滯了。
就在青竹想要放棄的時候,阿墨緩緩的開口了。
“我是前鎮西侯的嫡次子,裴子墨。鎮西侯一脈執掌西北軍三代,戰功赫赫,在軍中的威望更是蓋過皇家不知幾何。新君即位之後,對我父親多有猜忌,加上奸人蠱惑,皇帝對父親的猜疑一日重過一日……”
“瑞安十一年,以太師何世道、太尉歐陽擎、御史大夫潘鳴鳳為首,滿朝六十八位文武大臣一起彈劾父親擁兵自重妄圖自立為王。瑞順帝召父親回京……父親不顧帳下諸將幕僚勸阻,回京自辯……回京當日,瑞順帝對父親避而不見,父親無奈之下,只能回到家中……”
“可是,就在那天晚上……三千禁軍將鎮西侯府團團圍困,府中近百口人被屠殺殆盡……佔地數十畝的鎮西侯府被一把火化為了灰燼……三日後,昏君……昏君下旨說……說父親意圖謀反,鎮西侯府上下,已盡皆伏誅……”
“我裴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