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一事,就足以讓他被西北軍千刀萬剮了。
這麼多年來,西北軍之所以沒有人動過手,不過是因為現在的西北軍,缺少一個新的領袖而已。
那些驕兵悍將們,可是從來都只認鎮西侯裴家的。
而現在,那個他追殺了很久的鎮西侯嫡次子裴子墨回來了,以寧王軍左軍,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身份。
這些日子,歐陽擎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當年裴烈死的時候,看他的那個眼神,還有當初鎮西侯內流淌成河的鮮血,以及無數從血河之中伸出來的,想要把他下去血手……
如此種種,歐陽擎如何敢降。
可是,他們不想投降,有人想投降。
這個人,就是何世道的另一個得意門生,御史大夫潘鳴鳳。也就是以何世道為首的利益集團的第三號人物。
雖然官位並不顯赫,可在瑞順帝一朝,卻也是一言九鼎的存在。
實際上,一直以來,潘鳴鳳都覺得自己並不壞,很多事情,不過是‘被逼無奈’下的脅從。
可是,潘鳴鳳想投降,他也做不了主啊。
這皇城裡頭的將領可都是何世道的人,加上一個名義上統管全國兵馬的歐陽擎,這皇城裡頭計程車卒,根本就不會搭理他。
而潘鳴鳳,只是一個文官而已。
太平時候,文官清貴,當真正有事情的時候,還是得手底下有兵有將才有話語權。
☆、第287章 破皇城(二)
第287章 破皇城(二)
不過,潘鳴鳳卻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一旦下了決心之後,他就開始千方百計的尋找機會了。
而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這一日,用過暮食之後,潘鳴鳳尋了藉口,出了辰元殿,順著宮苑迴廊往承天門方向走去,走過一處偏殿之時,隱隱聽到一陣壓抑的哭聲。
那是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
潘鳴鳳放輕了腳步,循著哭聲拐到了偏殿背後。角落裡,一個身著禁衛衣甲的青年捧著一塊有明顯的火燒痕跡的衣角片在哭,旁邊,還有一個看上去大他幾歲的禁衛在小聲的勸著什麼。
“咳咳……”潘鳴鳳站在兩個禁衛的後頭,咳嗽兩聲。
“啊……小的參見潘大人,給潘大人請安。”
兩個禁衛一扭頭,看到了潘鳴鳳,頓時嚇得三魂丟了兩魂,哭泣的青年禁衛慌忙將衣甲片丟到身後,戰戰兢兢的同另一個人一起,跪下來給潘鳴鳳請安。
“你們這是怎麼了?”潘鳴鳳和煦的笑著,親手將兩人扶了起來,又替他們整了整衣甲,拍了拍他們身上的灰,溫和的問道。
“沒……沒什麼……潘,潘大人……這會兒是我們休息的時間,所以……我們沒有偷懶的。”
先前在哭的那個青年禁衛眼睛紅紅的,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年紀大一些的那個人,雖然是開了口,可也是結結巴巴,顯得語無倫次。
“你們不用緊張,我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潘鳴鳳再次溫和的一笑,繞過兩個禁衛,從地上撿起來先前那個哭泣的禁衛慌亂中丟掉的衣角片,放在手心裡頭,微微嘆了一口氣,問道:“這是從歐陽大人下令燒掉的那些包裹裡面撿出來的?”
潘鳴鳳說著,伸出手指來,將那片衣角片上面粘的一塊泥土給彈掉了,又用手掌擦了擦衣角片,這才將它遞到先前那個哭泣的青年禁衛面前。
那哭泣的青年禁衛慌張的看著潘鳴鳳,似乎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好半天之後,才點點頭,伸出雙手接過衣角片,小心翼翼的收到懷裡,貼身放好。
“這應該是你的家裡人親手縫製的吧?好好的衣服,燒掉真是可惜了,這可是家中親人的情意呢……”潘鳴鳳說著,搖了搖頭,一副痛心惋惜的模樣。
“潘……潘大人……”那青年禁衛有些不知所措,看著潘鳴鳳,口中喃喃。
“無事。”潘鳴鳳又溫和的笑笑,笑過之後,頗為感嘆的說道:“本官也是有父母親人的人啊……”
一句話,說得青年禁衛眼圈更紅了。不止是他,連他身邊的另一個比他年長几歲的禁衛,眼圈也微微有些泛紅。
說著,潘鳴鳳拍了拍兩個禁衛的肩膀,揹著手,扭頭準備走了,在扭頭的一瞬間,不經意的搖搖頭,自言自語一般說道:“說起來,都是大瑞朝的皇族,都是太祖血脈……何必斷了大家的活路,唉……”
說出這種話,潘鳴鳳自然是不怕這兩個禁衛去揭發他的,實際上,他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