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郡主抬起頭來,有些目光渙散的看了青竹一眼,隨即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有氣無力的說道:“到點就睡不著了,可我實在是困得很。”說完之後,安樂郡主又打了個呵欠。
“你今天是怎麼的,怎麼困成這樣?是不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啊?”青竹這會兒才看到安樂郡主的眼睛有點腫,下眼瞼下面,還隱隱可以看到半圈烏青,頓時就一邊關切的開口,一邊快步走到安樂郡主面前,將手指往她手腕上頭一搭。
給恍恍惚惚的安樂郡主把完脈,青竹有些疑惑的開口:“你這脈象也沒什麼啊,健康得很,怎麼忽然就睡不好了呢?”說著,想到一個可能,語氣頓時嚴肅了好多,看著安樂郡主問道有些生氣的:“昨天晚上我走了之後,你是不是又沒忍住讓人泡了茶給你喝?”
青竹問了好一會兒,安樂郡主都沒回答她,於是便有些認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了,忍不住的點點安樂郡主的頭,鬱悶的開口數落道:“你啊你,我要怎麼說你才好呢?我都給你說多少次了,秋冬不宜飲茶、晚間不宜飲茶,你怎麼就是不肯聽我的呢……”
青竹一邊在一邊碎碎念,安樂郡主在另一邊依舊哈欠連天,不僅如此,她還忽然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不過很明顯,她這只是困的,並不是在贊同青竹的話。
也是因為這一點頭,安樂郡主的身子忽然失去重心,往前一傾,好在她在那一瞬間,靠著身體的本能,重新坐正了回去,不過還是讓她嚇了一個激靈,瞌睡頓時就醒了七分,整個人都清醒了好多。
而這會兒,青竹還在說晚上飲茶對身體的壞處。
安樂郡主既然已經差不多清醒了,自然不會再由著青竹唸叨自己,連忙擺擺手,又拽了拽青竹,說道:“沒有的事,我就是昨兒個太興奮了,以至於晚上睡不著覺,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自然是沒睡飽的。”
實際上,安樂郡主昨天是去了寧王世子那裡,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下半夜了,才不是她說的那樣。
不過她現在可沒打算坦誠自己去尋了自家兄長,因為萬一青竹尋根問底起來,自己有些不好招架,乾脆就找了個這樣的藉口。
青竹想著興奮也確實容易讓人失眠,也就相信了安樂郡主的話,不過跟著就有些微微自責了:“都怪我沒想到,早知道我該讓人熬一碗安神鎮靜的湯給你喝的,那樣,也不至於讓你失眠到後半夜。”
“青竹你別說這個了,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昨天不是我攆你去給青衫寫信了嘛,怎麼能怪你呢。現在你先幫我想想法子,怎麼讓我這眼睛消腫才好,而且我這會兒眼睛又幹又澀的,還有些刺痛,難受得很。”安樂郡主又衝著青竹,擺了擺手說道。
“這個好辦,你先稍微等一等。”青竹說著,出了營帳,吩咐親衛去拿一壺滾燙的水和一壺涼水來。
等親衛拿了熱水和涼水過來之後,青竹將安樂郡主平日用來洗臉的棉巾疊了幾折,放到了她洗臉的銅盆裡頭,然後從親衛手裡接過熱水壺,倒了一些熱水出來,將那棉巾淋了個透,然後小心翼翼的捻起疊好的棉巾兩頭,粗粗的擰了擰水,就拿著走到了安樂郡主的背後,讓她把頭仰起來。
安樂郡主雖然還不太清楚青竹準備做什麼,不過還是乖乖的仰了頭。
等安樂郡主把頭仰好了,青竹這才將那依舊摺疊著的,還有些燙的面巾覆上安樂郡主眼睛,輕輕的沾了沾,就微微又抬高了一點,然後小聲問道:“會不會太燙?”
“還好,有一點燙,但是沒關係,還在我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安樂郡主開口說道。
“這就好。”青竹說著,將疊好的燙棉巾全部覆蓋在安樂郡主的眼睛上頭,然後隔著棉巾用屈起的手指有序的彈動著安樂郡主眼圈周圍,還時不時的,在安樂郡主的眼皮上頭輕輕的彈上一彈。彈了一小會兒,青竹又將指頭一滑,兩手往額頭兩側一分,微微下滑了幾分之後,給安樂郡主揉起太陽穴來。
左右交替著按了幾圈,青竹又問:“眼睛上面搭著的棉巾還燙不燙?”
安樂郡主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不燙了。”
這個時候,青竹就指揮起還在營帳裡頭的親衛來,讓她學著自己的樣子,給安樂郡主擰熱毛巾敷眼睛,自己則繼續幫安樂郡主按摩頭部。
如此過了一刻鐘多一點點,青竹這才示意親衛不用擰毛巾了,然後鬆開正在按摩的手,將安樂郡主的頭推了推,等她重新坐好了,這才問道:“怎麼樣,眼睛還痛不痛?”
安樂郡主聞言,睜開雙眼,眨巴了幾下,開心的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