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她的脖子,鮮血就順著刀刃滑下來。緊接著,施美美的尖叫聲被他的大手捂進喉嚨裡,他翻身將她按在沙發上,右腿單膝跪在她肚子上,令她喘不過氣。
“你一定覺得難以置信是吧?”韓非冷笑著:“你真傻,你以為我真的會愛上你這樣的胖女孩嗎?我不愛你,我只是愛她的影子。從在小巷裡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在你身上發現了她的影子,她,施閱帆。”
施美美瞪大了眼睛,掙扎著的手臂碰倒了玻璃杯魚缸,紅彤彤的胖魚在紅彤彤血水裡掙扎。
韓非用刀輕輕在她臉上劃出一道血痕:“覺得驚訝吧?那個叫施閱帆的女孩是我的學姐,那時我們都在一個藝術類中專學表演。那一年新年的戲目是“睡美人”,我想演王子,演那個吻了她、和她一生一世的王子,可是當時的導演說,我沒特點!”他悲哀地笑笑:“你知道的,每一個導演都這麼說。後來,另一個和她同級的男生扮演了她的王子,從舞臺一直演到現實,甚至還偷嚐了禁果!”他大笑著,鄙夷地望著她:“就像我們一樣。我無法容忍心中的公主竟然是這樣一個恬不知恥的女人,於是在“睡美人”上演那天,我放了火……真是天助我,整個舞臺上都是易燃的道具,禮堂亂作一團,睡美人在城堡上尖叫著,王子衝進火海。哇,真感人,王子犧牲了自己,救出了公主……”
眼淚流到施美美臉上的刀痕裡,疼,更疼的是她的心。
這時,臥室的門咣噹當地響了幾聲,沒了聲音。韓非抬起頭,望著那道門:“真是一隻忠心的貓。”
施美美尖叫著轉移他的注意力:“你快點兒殺了我吧!”她大叫著,話裡的每一個字都是真心實意,她希望他殺了自己趕快逃走——在媽媽受到牽連之前。
韓非的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臉上:“我本來不想殺你,可你不該說我們有夫妻相。你知道嗎?我憎恨所有和我長得像的人,因為那些人的存在,才令我變成一個永遠不能出頭的沒特點的演員。最像我的人,只能是我自己,所有和我相像的人,都得死!”他說著,鄙夷地笑望著她:“你和那個胖子還真是登對,連刀劃上去的質感,都那麼相同。”
“哪個……哪個胖子?”施美美虛弱地問。
“和我眉毛很像的那個。”韓非獰笑著:“我本來還發愁怎樣找到他然後殺死他,不想他昨夜卻自己送上門來。你知道吧,他拿著一張十幾年前的報紙,偷偷潛入到我家裡翻找我年輕時的照片,為的是確定我就是報紙上通緝令上那個縱火犯。你猜?他最後有沒有找到?”
施美美咬著嘴唇,不說話。
韓非將嘴湊到她耳邊,輕輕說:“他找到了,甚至確定我就是那個縱火犯,可惜,他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嘖嘖!”韓非兔死狐悲:“真是痴情,到死還說要保護你呢!”
說罷,他微笑著,在她的胸部刺上致命的一刀……
11。
和平時不一樣,施閱帆那個下午雖然依舊睡得昏昏沉沉、依舊夢到了那個舞臺,但並沒有夢到火災。夢裡的一切都那麼美,被施了巫術的睡美人躺在城堡的花床上,外面的王子和邪惡的女巫拼命搏鬥,就像劇本里寫的那樣,勇敢的王子戰勝了女巫,踏著堅定的步伐走上城堡,俯下身,給了睡美人一個深情的吻。
睡美人緩緩睜開眼睛,卻愣住了,因為王子不是原來那個英俊的王子,而是穿著邋遢校服的劉寧。她驚呼道:“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施閱帆從夢中掙扎著醒來,摸摸昏沉沉的頭,看看錶。這時,門外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哇,真感人,王子犧牲了自己,救出了公主。”這聲音裡還夾雜著女兒痛苦的呻吟。
施閱帆驚慌地爬下床,頭依舊昏沉沉的,她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她努力爬到門邊,掙扎著想開啟門,該死的,門被歹徒反鎖了。
她想尖叫,可喉嚨裡發不出一點聲音。最後,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重新爬到床邊,摸索著找到手機,打了“110”。
警察在那條九轉回腸的小巷裡抓住了韓非,救護車載著奄奄一息的施美美衝向醫院,似乎一切都來得及,除了胖胖的、邋遢的、醜陋的劉寧。
施美美躺在醫院裡翻舊報紙,其中一張報紙裡有劉寧的黑白照片,他從報紙上傻乎乎地看著她,眉毛很像韓非。報紙上說,劉寧是變態殺手的最後一個受害人,他遇害的日子,是施美美遇害的前一天。
後來,當媽媽講起那天的夢時,施美美哭得一塌糊塗,她莫名想起了劉寧的話。
劉寧說:“即便付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