圳爭大錢了嘛。
肖驍霄不同意自己就這麼白白的損失兩塊,沒有零錢找,就自己到外面去換零錢。在漂亮MM無限白眼溫柔的蔑視下,接過五塊錢,馬上跑出縣公安局,去換零錢了。剛出公安局大門,居然碰到老同學宋歡泉,肖驍霄向他要了三塊錢,馬上折回去,拿到了邊境證,一路小跑,與宋歡泉重新會合,自然是一番感嘆。
宋歡泉體積小,人很幽默,現在還在長河高階中學復課,自己感嘆高考課程老師還要精通,但是為什麼大學就這麼殘酷地拒絕他,人的命運真不好啊。肖驍霄覺得這是很無聊的,但是,畢竟是老同學失意嘛,免不了好好地安慰他一番,儘管有點言不由衷。走到一個小雜貨店時,買了一包口香糖,找開零錢,還給了宋歡泉,當一包口香糖嚼完後,他們才再三祝福分頭而去。
剩下的事情,就是準備離開長河去深圳了,錢有了,儘管不多,畢竟充分條件具備了。邊境證也有了,必要條件也具備了。那麼,什麼是充分必要條件的結合體呢?也許這個並不重要了。未來的事情,有誰想的那麼清楚呢?更重要的事情是,一定要平平安安,不能讓父母在將來後悔、擔憂和痛苦,此時此刻,沒有什麼比這更重要了。
別了,雪峰山,但是我帶走了大山的氣魄和穩重;別了,文昌塔,但是我帶走了古塔的滄桑和胸懷;別了,廻龍洲,但是我帶走了綠洲的記憶和思念。有這裡山山水水的靈氣和內秀,山裡的孩子無論是正常還是不正常地,終於走出大山了……
肖驍霄是提前一天買的票,從長河到深圳的長途車坐票票價是一百三十二元人民幣,他的座位號是三號,最前排的最後一個位置。當然,也就是說,從長河到深圳他就是不吃不喝,他到深圳的時候只剩下一百六十八元“老人頭”了。不過你不用害怕,如果不堵車,到深圳也只有二十二個小時。買票的時候肖驍霄就問了服務員,問清楚車子大體抵達深圳石巖的時間,就給夏凱華髮了一個電報,告訴自己抵達的時間,請他來石巖接自己。
但是臨走的晚上,牛山文帶來一大包乾糧,有餅乾、麵包、蘋果、香蕉和礦泉水,足夠肖驍霄在路上吃了。人世間還有什麼比這更深的同學感情呢?除了內心因感動而內心流淚,他的臉上帶著平靜的幸福和滿足。晚上,他們無語,只有兩個人的均勻呼吸,國人的現實生活當中,人人都以“半夜有鬼來敲門”為炫耀資本的年代,似乎很難很難感受到這種因內心幸福而平靜的呼吸聲。熙熙攘攘,均為利來,均為利往,在這裡平靜的夜晚裡沒有市場。
漂泊家傳奇--漂魂(35)
第二天一大早,牛山文去送肖驍霄,晨曦朦朧之中,兩個曾經有過抱負的激|情青年,一方面在殺人不見血的高考體制下被殺得差不多行屍走肉,但是另一方面他們還要去適應這套本來不公正的“屠龍機制”,融入這個社會去競爭生活的機會,去謀稻糧,五穀輪迴!
也許在這種氣氛的感染之下,他們或許內心很悲壯,很動感情,很有一些掩不住悲涼的豪言壯語、雄心壯志,問題是,兩人出乎意料地一路寂靜,只聽見沙沙的腳步聲,直到遠行客車的喇叭響起來,他們才有力地揮揮手,一切消失在兩人熱淚滾滾的晨風中。
車在往前賓士,速度似乎很快,因為快與不快的概念似乎對肖驍霄來講並不重要,他非常擔心車子能不能在白天的時間到達深圳,如果是晚上,那是很麻煩的。他問司機,司機說,只要不堵車,就是第二天早上的時間到,否則就很難說了,因為這段時間修路,很難說的準。
那麼怎麼辦呢?肖驍霄自己也不知道了。畢竟老同學夏凱華只是說等肖驍霄到了深圳之後聯絡他,再來石巖接他到市內去,車子停在叫石巖的這個地方,據說是在市外,不屬於真正意義上的特區範疇。
但是,老擔心有什麼用處?肖驍霄感覺到自己真正臨陣時刻的大將風度還是不夠,怎麼為這個一個問題攪纏不清,真是莫名其妙。於是在此時,他才開始關注將要與自己在這個流動鐵殼裡要共處二十多個小時的勞動大軍。那年代,凡是乘坐這種交通工具去深圳的,就是打工的,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走一個壞人。即使自己這個號稱去“實習”的,也是一個徹頭徹尾假冒但是不偽劣的產品。
前排只有三個位置,與肖驍霄並排的看上去是一對四十歲左右的夫妻,沒有什麼特徵,因為在長河這個山裡世界,大家的長相差別就那副模樣兒,即使是再過目不忘的人也可以一轉頭就對他們兩個煙消雲散了。這樣的一對夫妻,似乎對自己將來的二十多個小時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