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一具風乾的老嫗。驟然之間,子蘩喉頭哽咽,忍不住失聲悲泣。
“嬤嬤,從今晚開始,我搬進這邊來照料母親,每日飲食湯藥,我必需親自嘗過才能給母親服用。”子蘩小小年紀,卻已經出落的英姿不凡,更可貴的是,這少女身上有一種不顯於眉目之間的堅毅與果敢。
“這……這怎麼行啊!小姐,老奴自然是願意您多些過來的,可是老爺……他為你請了那麼多的名師教導日常課業,他能願意您這樣荒廢時日?”康嬤嬤心酸的拭去面上的兩行淚,欲勸又不敢往深裡說。
“課業?名師?說的可是那個妓院裡的老鴇薛氏?”子蘩抬起頭來,眉間厭惡的扭成一團,眼角瞟見窗外的繁星點點,目光中流露出的卻是十分的冷意。
“什麼課業?他不過是希望我成為第二個殷子默罷了!”美麗的少女,嘴角扯動著冷笑,貝齒咬上粉唇,心中恨怒交加。
“噓!小姐,這話你在老奴跟前說說也就罷了,唉!真不知道,陸將軍什麼時候才從北地班師回朝?我真怕,夫人等不到那一天……”。
蘇娉進宮(5)
“不!不!不會的!孃親,你一定要好起來,快些好起來!……”子蘩淚如雨下,抱著昏睡過去的陸凝雲,淚水沾溼了母女二人的面容。
窗外,是習習而過的夏夜晚風,別院中,有聲若流珠的琵琶聲傳出來。
那執樂的人,手彈的正是一曲《落紅顏》。
次日一早,宮中便有禮儀執事太監率了人過來殷府迎蘇娉入宮,殷從嘉滿臉堆笑,著人請幾個公公進正廳喝茶候著。
這邊廂,薛姣娘與蘇娉拉著手,正一面敘話一面往外走來。
“姣娘,我出去這些日子,家裡就拜託你多些照看了。還有,東院那位,平日的飲食用度不可短缺了她的,其餘幾房,只要不太過分的,你也照準了便是。還有,老爺的日常飲食……”。蘇娉絮絮叨叨的,只恨不得將昨天已經說過的話在重複一遍才好。
薛姣娘“噗哧”一笑,用手指了一下蘇娉的額頭:“你呀!還真是個稱職的主母,難道你忘了,我薛姣娘是幹什麼吃的了?些許這些事務,還是難不倒我的。我知道你心地好,既然連你都不願與那陸凝雲過不去了,我難道還要替你打抱這個不平?”
蘇娉被她這樣一說,也覺得自己有些過濾了。薛姣娘當初執掌京城第一青樓萬花樓時,可是手裡每日管著幾百號的姑娘,還有成千的丫鬟僕婦小廝等,愣是把這麼大一個場面撐的紅紅火火,算盤撥的溜溜轉。
“姣娘,我知道你遠比我能幹,所以,這府裡的事情,我也只有交給你才放心。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回來啊,我親自下廚給你好好慰勞慰勞。”臨登車了,蘇娉含笑向一眾人等點頭示意,與丈夫和薛氏一一道別。
“娘子!那個,為夫昨晚與你說的話,你可別忘了。”殷從嘉憋不過心裡的小算盤,最終還是開口再囑咐了一遍。蘇娉厭惡的扭過頭,伸手將珠簾放下。
宮車緩緩起行,消失在青磚紅瓦的巷子盡頭。一眾人等帶著重重複雜的情緒,漸漸散了開去。
薛姣娘唇邊含著三分笑意,緩緩步行去往東院的暖閣中準備給二小姐子蘩開課。經過陸凝雲的臥房時,她傾聽了一下里面的動靜。
少頃,一律森冷的笑意,在那一雙流轉盼顧的美目中折射出來。
丈母孃見女婿(1)
湘雲殿裡,徐靜雯正帶人奉了調理婦科的湯藥進來哄子默喝下。原來子默自含元殿歸來,就一直歪在床上,只是不住的捂著肚子叫疼,在皇帝的口諭下,幾位擅長於千金婦科的太醫也過來請了脈,都說是少女初潮經痛,開幾劑藥方調理一下就好了。
因為江靜書被投入審役司的地牢中問罪,湘雲殿一時無人管理,加之樓蘭又被調去了花房當蒔花宮女,所以應天成便臨時安排了徐靜雯過來湘雲殿照看著,順便教些宮中的禮儀和規矩,希望子默不要再出什麼亂子。
哪曾想,待到湯藥送上來時,子默一聞著那股辛澀的味道,卻再不肯喝了。一個人抱著被子,遠遠的躲到床角里面,兩隻大眼睛只是不斷的望著殿外。
徐靜雯心知她是在等待母親進宮,可這皇帝交代自己的任務是要好好照顧好貴妃,且太醫也是按照皇帝的吩咐請脈開藥的,這不喝對子默也沒有好處,於是少不得耐心的站在床邊,溫言勸了好半天。
哪曾想子默就是滴水不進,不管徐靜雯說什麼都好,只是一個人抱著被子,躲在床角張望。這一早回來也不曾吃東西,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