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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成一眼,轉過臉去又伏回玉枕上,似是仍要睡的樣子。

應天成少不得含了笑將她在床榻上拉起來,兩手捏了香肩柔滑處,只是寵溺的哄道:“看日頭都那麼大了,還要繼續睡懶覺?仔細睡成一頭豬,起來陪朕用午膳可好?”

子默斜斜暱著他,嘴裡只是嘟囔了一句:“尊駕這是打哪宮妃子那裡回來?沒事又來拿我做消遣。我這湘雲殿裡的宮人只怕都想不起您上次來是何時了,再說了,您不是正命人查了昨夜的事情嗎?如何有這等閒工夫?”

應天成心情不錯,只是一味的攏了她的雙手,斜刺裡伸手過來在她腋下一陣輕撓:“你這丫頭如今越發懶散了,連夫君來了也不趕緊梳洗打扮一下殷勤著接待?朕倒是要看看,你還賴不賴床……還賴嗎?”

子默被他這一撓弄的全身一陣激靈,翻滾著避開了他那隻手,只攏了被子埋在身前啜氣不止,少頃才不情願的說道:“都怪你昨夜那杯酒,搞得人家沒的受了半天罪。您倒好,一早過來便要責怪人。起起起,我這就起了,這會滿意了吧?”

殿外早有宮人端了洗漱用具候著,一聽招呼立時緩緩魚貫而進。應天成揀了窗前的軟塌坐下,也不去看子默洗臉時的樣子。他順手拿了一本攤開在案几上的書翻了翻,一皺眉便忍不住說了一句:“女孩子家看什麼《東周列國》這樣的史記?朕覺得你音律感不錯,不如便多研習一下這些,你覺得可好?”

子默正洗了臉,一時偏過頭道:“不是您教先生來給我講課的嗎?然則現在又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了?果然是,聖心難測啊!”

她剛剛洗了臉,一時宮人便要呈了玫瑰膏子給勻面潤膚,這話說完,便闔了雙眸,頭微微往前抬著。

暗香飄盡知何處(9)

她剛剛洗了臉,一時宮人便雙膝跪著呈了玫瑰膏子上來給勻面潤膚,這話說完,便闔了雙眸,頭微微往前抬著。應天成側眼看去,那玉也似的面容上,眸間濃密烏黑的長睫,彷彿兩雙蝶翼微闔,端的就是一派無限慵懶之態。

隔簾花影幢幢,映在她臉上,叫人移不開眼。暖風吹過花影搖曳,眼前的容顏依稀如同在夢中一般,那些迷離的光與影,都成了瞬息光華,流轉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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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一軟,少不得忍聲吞氣道:“你既然喜歡便罷了,只是這書枯燥,朕也是怕你會悶的慌,這才有此一說。”

子默勻了臉,這時也覺得自己方才有些任性了,她回了眸子,只是淺淺的一笑,隨即溫言軟語道:“陛下所言也有道理,其實我也不過是順手在書架上抽了略略看幾眼,這不才擱在了案几上,宮人一時疏忽,也沒有收下去。”

應天成最是喜歡她這般小鳥依人的乖巧,這時聽了這句話,才展顏笑道:“朕也不過是順嘴一說,罷了罷了,哪裡能辯得過你?你喜歡就好,一會朕就在你這殿裡用膳了,也不拘在這大太陽底下來回挪騰了。”

子默一會搽好了臉,揮手遣散宮人收拾了下去。自己趿了日間穿的軟底便鞋下榻,走到妝臺鏡前去理一理鬢髮,若無其事的回頭嫣然一笑,問道:“您還沒回答我呢,今兒怎麼得空了?”

她執著象牙梳子在手裡,一面側眼望著皇帝,一面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長髮,唇角似有一縷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執著牙梳的一隻手,竟與象牙瑩白無二,更襯得發如烏瀑,光可鑑人。應天成遠遠看著只覺得豔光迷離,竟讓人睜不開眼去。他頓了頓,才答道:“昨兒的事情已經大致有了眉目,楊清這會正領了慎役司的人在審訊呢,一會想來就有準信。”

子默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唔”了一聲。妝臺上的花瓶內新插了一束晚香玉,那香味極是濃郁,捎帶著連她的衣角都染上了薄香。梳罷了頭,順手用一條寬邊的粉色絲絛繞著打了結,將頭頂那一束輕輕綁了,這才抬起手腕聞了聞那味道。

登時就顰了眉頭,只一迭聲叫樓蘭進來,換了後殿的姜花上去。安置好了那一大束白色的花兒,這才聽得應天成說了一句:“瑤妃昨夜在自己宮裡欲要上吊自盡,好在被宮人發現給解了下來。”

暗香飄盡知何處(10)

子默心裡一驚,手指便停在了那潔白的姜花上。回頭看了應天成一眼,踟躕道:“不是叫了徐妃姐姐去審嗎?怎的鬧到這樣?”

應天成倒是淡然,他往後靠了一靠,雙腿在齊膝高的紫檀木案几擱了上去,對著子默說道:“過來給朕錘錘腿,這夏日裡怎的也犯了關節痛。看來你這殿裡溼氣太重了,趕明兒叫人把窗外的睡蓮池子給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