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我如此想,亦是如此去做的。但是老六,我還是遇上她了,那時方丈說,她就是我命裡的劫數,我在劫難逃……若不自控,我此生活不到四十……老六,你不要去雲州,我好生呆在京城。我若有何意外,便請你,好生照顧子默和我們的孩子……你要替我,好生照顧他們……”
“不!四哥!四哥……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怎麼能這麼說?”寧王停直了腰身,豁的站了起來。
“老六,你就聽我一言吧……”應天成疲憊不堪,放下雙手時面色沉靜。
“陛下!陛下……”殿外跌跌撞撞走進來一位內官,卻是跟著楊清的御前內侍。
“又有何事?”寧王不待皇帝發言,轉首便問。
內官的話,叫兩人登時兜頭澆下一盆冷水。最令朝中百官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宮中亦有人染上了疫症。
十面楚歌來(1)
寧王趕到宮中時,皇帝已經著意六宮禁足,四處焚燒有關染疾之人的衣物與用具。細雨不停,直澆的那焚燒出來的煙火將熄未熄,粉塵逸散不開便停留在青灰色的地磚上。
宮中太醫與一眾醫女都蒙著頭罩,將鼻子以下的部位全部擋住,只餘了一雙眼睛在面上四處打量張羅。
“陛下呢?”寧王進宮之後便問,宮人有知情的告訴他,皇帝一天都在紫陌殿中。
“難道是貴妃有何不適?”寧王頭上突突直跳,不由的心急如焚。他憂心政務,心中倒似這雨地一般,只覺得不能寧靜。
京師原本就秋季多雨,沛雨陰霾連綿不絕,宮中吃的雖是井水,但京師地氣深蘊,打井非得十數丈乃至數十丈方得甘泉,如此一來,便不能四處開井,宮中也只有寥寥不過十口而已。
連日陰雨,井水脈脈相通,由城外流進來的水混合在一起,井水早就成了汙水。於是一人有了病人,立時便能傳十人。這樣一來,疫病終於慢慢傳染開來,乃至有烏衣巷中有數位宮娥一齊病死,整個皇宮籠在瘟疫的驚恐中,人人自危。
“殿下,可算尋到您了……”。楊清氣喘吁吁的趕過來,對著寧王福了一禮道:“殿下,你進宮是要見皇上嗎?聖駕今日一日都在紫陌殿中,奴才引您過去。”
寧王眉間一皺,不由道:“這……不太方便吧!”畢竟那是后妃所住之地,按理親王外臣都不得擅自闖入的。
“您有所不知,這樣吧,奴才一面走一面跟您解釋……”楊清話裡有話,向寧王使了一個眼色,伸手向前一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什麼?紫陌殿中有宮人染上了時疫?而且已經身亡?”寧王大吃一驚,慌忙壓低聲音問楊清:“那貴妃呢?”
他深知子默在皇帝心中的位置,此時倘若她再出意外,只怕皇帝會心力交瘁而瀕臨崩潰。
十面楚歌來(2)
“娘娘還好,只是孕期吐的厲害,人瘦的不行,近幾日宮中事情又多,夜夜不能安寐。”楊清揮手招了一輛宮車,迎了寧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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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見了皇帝,卻見他眉頭深鎖,顯然大是愁慮。
“皇兄,貴妃怎麼樣?”寧王環顧殿前正在焚燒灑掃的一派景象,心裡也是頗為不好受。
“唉,這孩子來的……還真不是時候,太醫說,子默的身子原本就沒有完全復原,現在受孕,已是勉力支撐。誰料如何想不到,殿中竟然也有染上時疫的宮人,雖然一發病之後就隔離了開來,到底飲食過一樣的水,朕擔心……”應天成說不下去,只是心中暗自絞痛。
“皇兄不必過於憂慮,想來貴妃吉人自有天相。再說那宮人早已隔離火化,應該不會危害到娘娘以及腹中的孩子。倒是您自己,要多保重身體才是。”寧王瞧著日光下皇帝的眼窩處一圈青色,下巴處也有幾處鬍鬚叢生著,心中很是不好過。
“老六,你來的正好,朕打算拜託你一件事,你千萬要好生應了我。”應天成望著寧王,良久才終於下了決定。
“四哥,你有何吩咐,臣弟必然甘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依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時疫乃是由飲水開始傳播的,京師之中,朕知道有一個地方,所飲是井水,絕不與其他地方的地下水相通。朕打算,將子默送出宮去,由你負責全權照看,朕獨自鎮守宮中。”
“什麼?皇兄?你說的是,城外西涼山上的大融寺?你既然知道那裡的水安全無患,為何不由你帶了貴妃過去暫避疫情?皇兄!”寧王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由的心火交加。
“老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