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身的汗,我這不是白忙活了嗎?”
花竹應了,便轉身去準備。
一時子默洗了頭髮,便叫人在簷下抬出寢室裡的美人塌,再鋪了張涼蓆,自己側身朝裡面躺了,將一頭溼潤的長髮搖曳著灑在涼蓆上。那青絲如瀑一般茂盛,偏生又泛著緞子一般的幽幽光澤,花竹看了心裡羨慕,便笑道:“主子,您這一頭長髮長的可真好。”
子默聽著也不答話,只是叫她回去歇息了。自己歪在玉枕上,漸漸困的闔上了眼眸。
芳顏閣裡一時寂靜無聲,臨近汰液湖的水榭裡,不時傳來陣陣波濤拍打著緹岸的細響。子默便在這微微纏綿的水聲裡沉沉睡去,手中兀自握著那柄宮扇,夢裡似顰似笑。
不知多了多久,鼻息間漸漸傳來一陣熟悉而又陌生的龍麝之香。涼榻前緩緩走來一個挺拔的人影,那身明藍湖縐長衣甚是飄逸,間或夾著淡薄清涼的沉水香氣。
皇帝本來步子放得極輕,到得這跟前,卻見她只是安詳的睡著,那眉宇間滿是從容的淡定,平常女子的喜悅,染上她絕美的面容時,卻讓人讀來心裡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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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的低下身子,將頭往她面容上細細瞧去。經年不見,她如今眉眼早已長開了,胸前小衣恰到好處的拱起,粉色酥胸下,是細細不餘一握的纖腰。
應天成這樣看來,心裡早已失分寸。他衣袖裡掖著那個明黃|色的荷包,這會在那廣袖裡顯得分外沉重。
落花時節再逢君(3)
皇帝逆著光看見她臉上微汗,那凝脂也似的肌膚透出紅暈來,心裡不由的突突直跳,慌的心裡想不清自己為何而來了。
午後太陽更加炎熱,子默大半個身子都露在了簷下的日頭裡,耐不住那樣的熱,眉間便不時輕輕顰起,粉嫩的櫻唇弩了一努,面上便有幾分不耐煩的神色浮起。應天成面上怔了又怔,指尖時冷時熱,猶似犯了病一般的交替著。
楊清站在不遠處看著有些不知所以,正要舉步過來,卻被他擺手止住了。
他凝視片刻,一時竟然有些不忍,便隨手拾起她枕畔的扇子,替她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扇著。這一幕,叫立在院子裡的楊清看了個目瞪口呆。他使勁揉了揉眼睛,只以為日頭太大,自己看花了眼。
待到看清楚皇帝確實是在為殷貴人打扇時,他才含了幾分偷笑,慢慢的輕移了步子,走到院門邊候著。
子默想是睡的不安穩,只是不斷的輾轉反側,她正翻了個身子,便要朝塌下滾落下來。應天成嚇了一跳,手中把扇子一丟,兩手早已撲了上去,抱住那溫軟如香玉一般的身子,喉間嚥下一口吐沫,沉聲道:“小心著點……”。
偏生子默並未滑下小塌,她一轉身只是將頭轉了往裡側睡去,身子斜斜的躺在涼蓆的邊緣處,兀自睡的香甜。
應天成這一抱只覺自己全身被黏住了一般,久久不肯鬆手。那熟悉而又沉醉的少女馨香在他的鼻息間傳來,這感覺生生的讓他恨不能一把騰空抱起她奔進寢室內。他很想隨心大聲問了出來:“為何要避著朕?為何總要這般傷朕的心?為何不能愛朕?……”。
他的腦子裡有一千個一萬個怨憤她的理由,此刻卻化成了對自己深深的埋怨。他實在不能想通,也無法再將任何一丁點的自負和驕傲拿上來面對她。
便是這樣輕輕的擁著,良久之後,他不情願的鬆開雙手。
揀了地上的扇子繼續打著的時候,在微風撲上她面頰溫柔穿過的間隙裡,他才忽然明白:原來自己,從來都沒有生氣的資格。
在她面前,自己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一腔深情不能自己的男子,一個被她拋棄的可憐男子。
******林子下班了,晚上回去再更哈!今天可能寫到十五章,親們留言啊,看一下劇情將會如何狗血?
落花時節再逢君(4)
一時日影也西斜了,應天成便這麼巴巴的打著扇子,心裡只是猶豫著,自己到底要不要叫醒她。亦或是,等她醒來……但是,等她醒了,自己又該和她說什麼?
問她為何要繡了這個荷包給自己麼?問她為何繡了荷包又不肯自己送來?應天成搖著頭,手上的扇子也大了幾分力度。
他知道,自己再無在她面前驕傲的勇氣,如果,如果再一次言語不當……他只是不敢再往下想。
一顆心裡,時苦時甜,那汗水一徑順著長衫流下,自己卻竟然絲毫也不自覺。
簷下靜悄悄的,涼風吹起寢室前掩著的竹簾,隱約傳來一陣荷香。他緩緩環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