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長褲,個子不高,卻身軀厚實,走路跟聾子大嫂差不多,慢騰騰的,孃家就在中間院子,母親也姓林,按輩分該叫他表叔了,而她婆家就在兩三里外一座過去生產隊的舊保管室裡,這天,老母親感冒了,回來看看。
多少年來,蔣碧秋男人在外工作,因為勤勞肯幹,孝敬父母,品行德珍,一直受到當地人的尊重,一個老掉牙的故事是:某個單身漢想佔便宜,夜裡潛入她家,捱了一盆洗腳水。
此時,蔣碧秋看林樂的眼光,有些含含糊糊,似乎夾雜著某種說不出的深意。
當地稱呼人,不論年齡大小,只按輩分,每次見到林樂,蔣碧秋都要微笑著叫一聲“么表叔”,而他對她也一直充滿敬重,她是個有分量的人,左鄰右舍有啥矛盾,都要請她調解,這樣一個婦人,不會對自己有啥想法吧,林樂心猿意馬一陣,很快集中精神打牌了。
連贏了幾局,洗牌時,每次抬頭,眼角餘光掃過去,發覺蔣碧秋照樣淺笑著在看他。
接下來幾局,接連出錯牌,讓旁邊看熱鬧的都叫起來:“林樂,本該贏卻打輸了,莫非還在想咋個跟聾子上床麼?”
“沒有的事說成有,你們把么表叔腦殼都鬧昏了,咋個不出錯牌?”蔣碧秋說話了。
人有分量,話當然也有分量,旁邊的人頓時住了嘴。
接下來幾局,林樂連連取勝,挨近正午,贏了好幾十,揣了一大把零錢,滿意而去。
臨走時,不忘回頭望蔣碧秋一眼。
她照樣淺笑著,眼裡含著某種深意。
19。 第019章 ; ;送你回家
蔣碧秋笑盈盈的眼神,跟聾子在茅廁外偷看他洗澡時沒有兩樣,回到家裡,一股蓬蓬勃勃的無名火從下面竄起來,一直竄到腦殼裡,燒得暈乎乎的,多日不曾張揚的擎天柱,此時又猛然暴漲到極致!
其實她並不吸引人,胖胖的,是那種大骨骼的、沒有脂肪的胖,臉色黑裡透黃,天生的泥巴色,看上去很健康,雖說算不上美人,卻是過去晚上在被窩裡作樂的偶像!也就是說,即使沒跟她上過床,而在深夜的幻象中,也不知搞在一起好多回了!
上初中時,經過保管室,總要朝她家瞅上兩眼,那厚實的身子,常能激起更深層次的聯想,可要在現實中動真格的,卻從來想都不敢想!然而,一個口碑很好的婦人,男人是個遠方的伐木工,只有逢年過節才回家,二十多年來守身如玉,跟她來點啥子,實在是一種莫大的刺激!
來點啥子,某些婦人很容易,德珍婦人卻很難,要成了,可算是修為升級!
終於動心了。
後來去中間院子鬥地主,都沒見著她的影子,莫非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又一天晚上,林耀錫來了,說是三缺一。
擺開簸箕斗了幾局,圍觀的人很多,不一會,她來了,因為不懂打牌,還是坐得~無~錯~小~說~m。~QUlEDU~遠遠的看熱鬧,也不說話,聽人們閒聊,只是抿嘴淺笑。
一連幾局,不知為何,出牌時時走神。
“林樂,咋個把贏牌打輸了,又在想聾子啊?”
“林樂,你的心是不是飛到梨園裡去了?”
正在難堪,還是蔣碧秋三言兩語替他解了圍。
到十一點過,圍觀的人大多回家休息去,她也不見了。
“不打了,明天再來。”
摸摸口袋,輸得只剩點元票,只得主動離場,走出中間院子。
抬頭望天,月黑風高,正是偷人的好天氣!
已是深夜,埡口上居然還站著個人!吃了一驚,連連後退幾步。
更吃驚的是,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幾天來他日思夜想的蔣碧秋!
“么表叔,收場了?”聽她的口氣,好像是不經意碰到的。
“不打了,手氣背,蔣碧秋,你不在孃家過夜啊?”
“女兒出去讀書了,屋裡就我一人,怕遭毛賊偷嘛,今晚好黑,可以送我回去麼?”
“當然可以。”走在一起,心口砰砰直跳,彷彿又成了跟女生說話也臉紅的男生!
“人老了,看不清,怕摔在陰溝裡哦。”走過池塘邊的小路,到了岔路口的石板橋上,她笑著說。
“你哪裡老,才四十幾,精力旺盛得很嘛。”她家往左,自己家往右,他跟著過了橋,跟著往左走。
“么表叔莫開玩笑,你滿二十沒?”
“滿了。”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