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放奪位前,除了有限的幾個親信之外,就連稷收都不知道兩人的合作。巳多次出入王宮是在稷放奪位成功之後才開始的,而且是因為炎角那邊的事情,知道他們合作的人,才多了起來。
巳這次來,姿態放得比較低,並對之前朝炎角出手的事情表示歉意。這點,邵玄直接當他在放屁,巳能有歉意才怪,悔意還差不多。
不過,巳擺出低姿態也不容易。
“直接說你來的目的。”邵玄道。
巳準備的一肚子話全部報廢,不過,直接說目的也好,省事。
巳的目的很簡單,他想要邵玄幫忙找回首領骨錯。他從一個“盜”的人那裡用一些好處換取了點關於盜七的訊息,沒有一個是與盜七的行蹤有關的,因為盜的人,很少會將自己的行蹤告知他人,就算是在相互合作的時候也會有所保留,這是盜的行事習慣。
巳也沒有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這些訊息上,不過,盜七的行蹤不知,卻知道了一些盜七的黑歷史,比如,盜七被炎角人抓過不止一次,確切地說,盜七在炎角的邵玄手裡吃過不止一次虧。
這也是為何巳在稷放從中調解之下,再來找邵玄的原因。因為找別人都不靠譜,盜七逃脫的本事實在是太大,就算盜內部排行前三的人,也未必能百分百確定能抓到盜七,如今的盜七,排名雖然不高,卻越發難對付了,找到也抓不到。
“奴隸貿易組織不止我們‘畀’一個,我們不對炎河那邊出手,但不代表其他人不會動手。不過,若是你能幫我找回首領骨錯,我可以犧牲一些利益,讓他們避開炎河聯盟的地盤。”巳說道。
“這一點,我們炎角自己也可以做到。”邵玄回道。
“但那樣惹上的麻煩也不小,我想,炎角那邊,並不希望在接下來的幾年甚至幾十年裡,遇到各種人員失蹤的事件。”巳繼續勸說。
若是有巳幫忙解決,的確會省去不少人力和時間,而炎角現在缺的就是人力和時間,誰都知道與王城的契約不過是暫時的講和而已,一旦這個契約過期,可能迎來的,便是躲不開的衝突。易家卜筮尚且有變數,將來的事情又有誰能精確預料?任何細微的變數便可能引來截然不同的結果。
最保險的,就是發展自身,只有足夠強,才有足夠的資本去談判,去解決一切麻煩。若是分出人力和時間去對付那些麻煩的話,炎河一帶的發展,絕對會減緩。有巳的許諾,不說能完全解決所有問題,但能解決一部分也是值得的。
不過,邵玄並未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成交。”
邵玄答應幫忙,巳也鬆了口氣,至少,那個首領骨錯還是有很大機會找回來的。
出去時,巳在門口突然停住腳,轉頭問:“聽聞你懂得易家的卜筮之術,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我會因為首領骨錯的事再來找你?”
“你覺得?”
“我覺得是。”瑪的炎角人!巳心中暗罵一聲,不再去看邵玄,抬腳走出。真憋屈啊!被人削了觿刀,搶了骨錯,追殺得到處跑,還得低頭過來求人。
這次栽在邵玄手裡他認了,但以後,凡是涉及到炎角的事情,他得更加謹慎。
王宮的晚宴很豐盛,只是,稷放也不談切磋的話了,邵玄也沒興趣切磋,他有些走神。
邵玄的心不在焉,似乎神遊天外的樣子,其他人都注意到了,只是沒誰提醒,因為立契時的異象,現在王城眾人恨不得炎角快點離開。他們是對那些很好奇,但是,他們也知道,問是問不出來什麼的,晚宴剛開始時有人旁敲側擊問過,但邵玄不答,炎角的其他人也不多話。歸壑幾人對始祖巫印瞭解得不多,但這種事情,就算是一丁點,他們也不會透露出來。
晚宴上,邵玄還見到了稷居。相比起上一次見稷居,如今的稷居,更顯老了。按照正常的情況,不應該這樣的,稷家人算是比較長壽的了,更何況稷居還有田莊的那些藥用作物和千粒金等優質穀物的輔助,不應當如此滄桑。
但想到這幾年裡發生的事情,稷居變成這樣也能理解。這幾年的確不安穩,天地災變中大片作物的死亡,易祥的報復,王位易主,易家大震,等等那些都是非常磨人的。尤其是第一個,稷居一直非常在意的田地,在天地災變中損失慘重,甚至有許多精心照料的被抱有很大希望的作物,最後全部死亡。災變之後的重整,也是非常消耗精力的,許多事情都得稷居親自監督,勞心勞力。
要說稷家還有什麼人能讓炎角有好感,那就只有稷居了。炎角如今種的那些非常受歡迎的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