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看看。”
泥菩薩蹲下-身,見楓葉上有點點晶瑩,恍然大悟:“上面有冰!”
“這個陣法不過入門之陣,要求並不十分嚴苛,便是在打鬥過程中陣眼位置稍移,或是多幾片少幾片葉子,也是能成陣的。不過,以葉佈陣雖不引人注目,短處也是極明顯的。其一,持續時間甚短,只能惑敵一時;其二,打鬥時不能偏離陣法太遠,否則效果式微。”
“即便是這樣,也很厲害了!”泥菩薩由衷地讚歎。像這種出其不意的招式,在關鍵時刻就是救命的絕招啊!
嬴政看著收功後一直恭敬站於一旁的秦霜,道:“傲雪凌霜此招合兵家之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身形變幻不定,進可攻,退可守。若是用得好了,一草一木,一石一葉皆可為武器。你如今只做到了守,攻勢未顯,離功法大成還相去甚遠,不可自得,尚需勤加練習。”
“是,徒兒謹遵師父教誨。”秦霜的臉上,果然不見得色。在他的身上,似乎永遠只能看見勤懇與忠厚。
“你繼續練習罷。”嬴政轉頭:“聶風,你已習得朕傳與你的‘風神腿’第一式捕風捉影與第二式風起雲湧,現在你將這兩招演示一遍。”
“是。”聶風聞言,走到剛才秦霜站立的地方,閉目凝神,睜眼的剎那,眼中倏然迸發出一陣亮光,他腳法奇特,身姿輕盈,行如風,比秦霜剛開始動時還要快上些許。
“疾行如風,漂泊不定。陣法天成,殘影留存。與方才秦霜的招式,有異曲同工之妙,心法根源卻不盡然相同。此招足下輕功合墨家之道,在禦敵時自成陣法,幻境疊生,令對方無處可逃。”嬴政淡淡地解釋道。
泥菩薩眯了眯眼。
眼前又重現了剛才秦霜運功時的那一幕,殘影湧動。只是聶風的殘影顯然比秦霜的更令人眼花繚亂,彷彿有四個聶風同時從不同的方向朝一箇中心湧來,令人不由猜測,究竟哪個才是實體。
突然,嬴政執起一片楓葉,朝著四個聶風擲去。楓葉飛速地在低空中迴旋一週,四個聶風都消失無影,唯有陣法中央,一陣颶風過後,孩童顯出了身形,朝著嬴政一抱拳:“師父。”
“尚可。”嬴政極少夸人,能得他這麼一句,可見聶風完成得確實不錯。聶風卻沒有急著高興,只因他知嬴政必有後話。
果然,嬴政續道:“此八卦陣,以你如今功力,能補全其中四角,已然不差。但需知,另外四處比此四角更難兼顧。若無八個陣眼,便無法形成合圍之勢,極易被人看穿,繼而破陣。”
“師父,風兒會繼續努力的,定不會讓師父失望。”
嬴政剛想讓聶風繼續演示第二招,便被泥菩薩扯住了衣袖——事後,泥菩薩也在驚訝自己當時居然有那麼大的膽子,只能說,嬴政給他帶來的驚訝太多,他的腦子一時懵了。
“剛才…剛才那四個聶風的幻影,如果直接上前將他們四個打散,幻陣是不是就能解了?”
嬴政搖了搖頭:“那四個聶風幻影,是幻陣陣眼所在,除非一擊損毀,否則,甫一觸碰,便會落入連環陣法之中,不得脫身。即便有著一身絕強內力,強行破陣,也會自損八百。”
泥菩薩看著眼前聞所未聞的招式,沉默了。這些招式的出現,再一次重新整理了他對於武學的映像,也再一次重新整理了他對嬴政這個人的認知。
儘管因嬴政對天霜拳、風神腿等招式的擅自篡改,他拿不到系統給的滿分,但泥菩薩此刻心中興不起一絲一毫的抱怨與不滿。既然面前之人能夠創造更為精妙的武學招式,他又有什麼理由讓他一定要遵守本尊雄霸留下的‘粗糙’功法?說實在的,嬴政將天霜拳與風神腿從招式到奧義修改到這種程度,他還能拿到一半的保底分,已然不易。
就在泥菩薩胡思亂想間,聶風又施展了風神腿第二招,風起雲湧。
此招講究真氣外放,擾人之勢。風散雲聚,烏雲壓頂。腿與掌合法家之道,以‘勢’迫人,敗敵於未戰,弱敵於未攻,傷敵以氣、勢。步法合墨家之道,以‘勢’為御,形成圓罩,攻防一體。
聶風對墨家心法掌握得很好,但施展法家之‘勢’時,就很有些不夠看了。
‘勢’實則並非法家所獨有,江湖上任意一名一流高手,都有其獨特的‘勢’。但唯有法家之‘勢’最為犀利霸道,可直接引以為殺招。
聶風平日裡以鑽研墨家心法為主,但也並非完全不接觸其他的心法,尤其嬴政曾經特特叮囑過他,七劍道雖大相徑庭,但究其根源卻是殊途同歸。若是僅僅拘泥於一家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