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希瑞爾在一陣香味中睜開了眼。眼前是一片黑暗,他這才想起,自己成為了一個眼盲的少年。希瑞爾不適應地伸出手向前探了探,觸碰到一隻溫暖的手。
任少吻了吻少年的眼瞼,笑吟吟地道:“早安,小希。晚上睡得還好嗎?”
睡得好不好這傢伙不知道?拜託別裝了,他不是一直都睡在任惟希身邊好不好。這具身體對任少的存在是如此的習慣,希瑞爾在半夢半醒間差點把任少當成了自己的戀人。
還好他比較剋制,沒做什麼奇怪的事,不然真是要糗大了。不過話說回來,就他現在這個廢柴的身體,就算想做些什麼,恐怕也只能想想。
“……任少?”
任少熟練地托起希瑞爾的臀,像抱嬰兒一樣的把他抱在懷中,在希瑞爾白嫩的臉上親了一口:“這是懲罰,下一次,如果再叫我任少,我親的可就不是你的臉了。”
他的目光從希瑞爾精緻的像人偶一樣的臉頰上滑過,落到少年柔軟嫣紅的唇瓣上,眸色漸漸變得幽深。天知道,他有多想得到眼前的少年,自從明瞭自己的心意後,他的腦海中總是湧現出這樣的念頭,可他知道,他必須得忍著。
少年為了他,失去了光明和行走的能力,現在除了他之外,少年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他向少年表露出這樣的意思,難免會增加少年的心理負擔。畢竟,他看得出來,少年對他並沒有類似的情感。
所以,就這樣吧。他會慢慢等到少年開竅的那一天。現在,能夠與少年這麼親近,他已經很滿足了。
“下一次,你醒了可以喊我。”任少道。
想起他剛進房間的時候,看到希瑞爾伸出手茫然摸索,卻找不到一個支撐點的畫面,任少就心疼的厲害。他不喜歡看到希瑞爾臉上露出那樣脆弱的表情,他的寶貝,合該每天開開心心的。希瑞爾在任何需要他的時候,他都會出現在希瑞爾的身邊。
早在懷中的這個身形單薄的少年從重症病房中醒來的那一刻,任少就決定了,他絕不會再離開少年,讓少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到傷害。
“可是,很麻煩。”希瑞爾輕聲說。
“嗯?”任少一時沒弄懂他的意思。
希瑞爾抬起頭,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恰好‘看’向了任少:“什麼都讓你幫我做,很麻煩。”頓了頓,他又道:“我就是個廢人,一直都在麻煩人。如果還看不收斂,會很討人嫌。”
說這句話時,他的語氣極其平淡,僅僅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任少聽到這話,卻心疼的厲害。小希原本是多麼開朗自信的孩子啊,當年的那次事件,生生將他毀了。每次一想到這兒,任少心中就會湧起無比的憤怒,有對他父母的,也有對他自己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小希原本可以擁有一個更加幸福的人生。
至少,他看得到世界的顏色,能夠用他的雙腳踏遍所有他想去的地方,而不會像現在這樣,敏感而自卑,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擔心會不會麻煩到別人,遭人嫌棄。
“別這麼說,小希。你一點都不麻煩,能夠為你做些什麼,我很高興。”任少將自己的臉與希瑞爾的臉緊緊相貼,想要藉此將自己的心意傳達給他:“我唯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為了不給我‘添麻煩’,而委屈了自己。一定要跟任大哥這麼見外嗎,小希?”
“不是見外,‘我’本來就不是任家的人吧。”希瑞爾淡淡道:“還有,從剛才起,我就想說了……你是不是有面板飢渴症?”
幹嘛一直對他動手動腳的,欺負他沒有自理能力、無法反抗嗎?這種壞習慣,必須要改掉!就算是忠犬,也絕對不能慣著!
當然,希瑞爾發現,他對忠犬的親近,並不討厭,但也僅僅是不討厭而已。要他習慣忠犬三五不時的偷襲,那也是絕無可能的。
任少嘆了口氣:“小希,你以前不是最喜歡跟我親近了嗎?自從發生了那場意外之後,你就總喜歡讓我抱抱你,親親你,你說,那是你感受外界的唯一方式。”
他頓了頓,聲音溫和依舊,神色卻變得冷厲起來:“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雖然一天中,他有大半的時間是與少年呆在一起的,但也保不準少年會不會從哪裡聽到些流言蜚語。
外界對於他和少年的那些看法,他自然知道。只是,那些人的看法,與他和小希有什麼關係?等到了合適的時機,他會向外界公佈他和小希的關係,告訴所有人,小希是他唯一的愛侶。
至於現在,他把小希保護的很好,一般的人,應該沒什麼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