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怎麼不知,你何時變得這麼……這麼……”太子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希瑞爾。
“太子,你不是累了,要休息麼?怎麼還這麼精神?”希瑞爾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不是誑我的?”
太子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道:“誰還專程來誑你?真是個呆子!”
希瑞爾目不斜視:“是你太狡猾了。”
“你竟還學會跟孤拌嘴了?”太子挑了挑眉,訝異道。
在他眼中,這名暗衛雖然最令自己安心,卻十分沉默。他一直以為,這人就是這麼個悶葫蘆的性子,卻沒料到,有朝一日,竟能看到他的另一面。想來還是平日裡與他接觸過少的緣故吧。不過,不可否認,他這鮮活的模樣,比起往日一言不發的他,更為有趣,若是能將他帶在身邊,說不定能發現更多從前被忽視的東西。
太子心中原本只是有個念想,如今越發堅定。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不滿足於這個人只是停留在某處他看不到的角落中,默默地守候著他。他渴望看到這人,渴望日日與他相對,親眼看到他對自己的維護;渴望瞭解這人的脾性,這人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都想知道。
太子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一日不見自家暗衛,便心情煩躁,害得暗衛這幾日不得不日日值班,想找個人替換都沒法子。
瞅見自家暗衛眼底的青黑,太子心中終於湧起了一種名為愧疚的情緒。
“你就在孤這裡休息一會兒吧。”想了想,太子又迅速地補充了一句:“你可別多想,孤只是不想你這副樣子被人看了去,讓人議論孤苛待下屬。”
希瑞爾眨了眨眼:“除主子外,暗衛不能輕易見人,不會有人看見的。”為了快速的讓自己進入暗衛這個角色,剛才他可是仔細閱讀過關於暗衛的資料的。
太子當然知道暗衛的身份輕易不能見外人。他方才不過是隨口找了個藉口,好讓自己更下得來臺罷了,誰知道,這一根筋的傢伙轉眼間就把他給拆穿了,他心中豈能不惱?這傢伙莫不是想逼著他承認自己在乎他?
絕無可能!
他還沒表現出重視這傢伙的樣子,這傢伙都要登鼻子上臉了,他一旦透露出這傢伙對自己的重要性,這傢伙還不得把他吃得死死的?
……太子絲毫沒有意識到,他早就在無意中暴露了自己。現如今東宮之中,哪一個不知道太子對暗衛癸的重視?不過是裝著不知道,哄太子開心罷了。
太子心中堵著一口氣,正要發作,又聽希瑞爾道:“我是暗衛,除了你身邊,哪兒也不會去。”
心中的那股無名之火,立刻便消散了。儘管竭力剋制著自己,太子還是忍不住嘴角上揚:“你要記得你今日說過的話。看在你如此忠心的份兒上,方才你對孤的些許不敬,孤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該怎麼回答怎麼回答?希瑞爾不停地翻閱著腦海中的古語,最後,試探性地道:“謝主隆恩?”
太子用一副詭異的眼神盯著希瑞爾。
不對嗎?希瑞爾以極快的速度瀏覽著腦海中的古語。有了!
“太子英明,文成武德?”聽著希瑞爾這背書似的語氣,太子眼角抽了抽,不由想起早朝上那些大臣們誇獎他時千篇一律的模樣。
“好好說話!在孤面前,莫怪腔怪調的。”難得有了點好心情,又被這笨暗衛給破壞掉了!
還不對?希瑞爾也快沒轍了,咬牙道:“太子肚裡能撐船。”
“你的肚子裡才能撐船呢!以為孤是彌勒佛呢?孤告訴你,孤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什麼都受,就是不受氣!別以為你給孤戴頂高帽子,孤就不會罰你了。現在,孤先給你第一個懲罰——上榻休息!不準擾了孤,否則,仔細你那身皮-肉!”
他本已佔去半個塌,如今,身邊兒的位置特意空出來,留給希瑞爾。
希瑞爾不是一個多有尊卑觀念的人造人,他認真的目測了一下太子身邊的空地,而後爽快地點頭:“好。”
地方夠大,不會擠到人,也不會被擠到,他很滿意。如果可以平躺著,誰願意整日趴在樑上呢?累得慌!
希瑞爾睡姿很規矩,太子自幼受宮規教導,也很規矩,兩人各管各的,中間留出一條楚河漢界來。如此分明,倒讓太子有些不舒服了,這傢伙,是在嫌棄他嗎?
“你躺過來點,孤難道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剛才這個人不是還一臉嫌棄地讓他離他遠點,別吵到他嗎?看來,這個人就是口是心非。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