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看似空空如也的宮殿喚道:“今天當值的是誰,出來!”
一條漆黑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落下,暗衛辛向著太子行了個禮:“回稟太子,是屬下。”
“孤記得,這個時間應該是癸在當值。”
“癸說他有要事要做,臨時與屬下換了當值時間。”對於太子主動問起暗衛癸的去向,暗衛辛也不感到驚訝。太子對暗衛癸的重視,東宮裡的人都知道。暗衛辛想不通,既然太子如此看重暗衛癸,那麼暗衛癸到現在,為何還會只是個暗衛?把他帶在身邊,差遣起他來,不是會更方便嗎?
暗衛辛並不知道,太子倒是想把希瑞爾帶在身邊,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恨不得把希瑞爾拴在自己的腰帶上,時時看著,奈何希瑞爾不配合。說好了讓他做普通侍衛的工作,一眨眼又不見人影;在暗衛當值的列表裡,仍能夠看見他的名字。
面對這種情況,太子也著實無奈。
跟他發脾氣吧,發完之後,該怎樣,希瑞爾還是怎樣,完全不為所動。弄到最後,好像是太子自己在耍小孩子脾氣一樣,太子也只得預設了希瑞爾的做法。至於希瑞爾的去向,太子更是完全管不到,只能讓其他人多看著希瑞爾一些,一旦他找不到人,方便詢問。
“可知癸有什麼要事要做?”太子問。
暗衛辛想了想:“屬下看見癸朝著大皇子宮殿的方向去了。”
——屬下看見癸去了大皇子的宮殿……
——屬下看見大皇子親自將癸迎了進去,兩人進了內室……
——屬下看見癸跟著大皇子進了內室,兩人一個時辰後才出來……
——屬下看見大皇子親自將癸送出了宮殿,大皇子看著很是高興……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子得到的訊息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詳細。
他將桌上的奏摺狠狠地掃到了地上,漂亮高傲的眉眼間燃燒著熊熊怒火。
“你說,孤難道對他還不夠好嗎?”他咬緊了牙關:“為什麼,為什麼他要跟大皇兄……為什麼偏偏是大皇兄……”
任是誰,才剛發現自己有了心上人,下一秒就發現心上人與自己的宿敵暗通曲款,心中都會十分惱火,十分傷心。尤其是太子,自小被嬌養到大,一直以來都是眾星拱月般的存在,何曾遭受過這樣的待遇?將一顆真心送出,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回報嗎?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在最初的憤怒過後,太子神色萎靡地坐在座椅上,一個字也不說,像是被抽乾了渾身的力氣一般。
那一刻,小德子幾乎以為自己侍奉的主子在哭泣。
他從來沒有見過太子這樣大喜大悲的模樣,不由慌了神:“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莫要傷心,這件事也許並不像您看到的那樣……”
“哦,那你說,會是怎樣的?”太子抬起頭來,語意中帶了幾分希翼。
“額,這……”小德子原本只是為了安撫太子,才說了這些話,此刻卻是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依奴淺見,暗衛癸不是個薄情寡義的人。從幾年前他捨身救殿下於虎口便可得知,他對殿下的忠心毋庸置疑。”小德子偷眼朝太子看去,卻見這位祖宗臉色看不出喜怒。但太子的氣息比方才平穩了一些,小德子便知道,這位主兒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
“嗯,繼續。”
“是,暗衛癸與大皇子素無交集。這些日子卻常常往大皇子宮中去,這裡頭,怕是有些隱情。太子殿下不妨調查清楚了,再做決定,以免錯怪了暗衛癸。”小德子一口氣說完,朝著太子跪下重重地扣地:“這只是奴的一點小見識,若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殿下指正。”
太子沉默片刻,黯淡的雙眸中終於有了一點兒亮光:“你說的很對,孤應該賞你才是。”
他不斷地轉動著手上的扳指,心中在盤算哪些人可用。
說起來,他雖不喜歡大皇子,卻沒怎麼把大皇子放在心上,一直以來他所顧慮的,唯有他那父皇的態度。
早些時候,他在大皇子的宮殿中也埋了不少眼線,現如今,也是時候動用起來了……
當晚,希瑞爾回到東宮之中時,感覺周圍的氣氛有些怪異。
與他交接工作的暗衛辛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自求多福;宮中服侍的奴僕們也是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慎惹了主子不高興。
最為反常的,便是高坐於主位上,看上去神色莫測的太子了。
太子發起小脾氣來的時候只讓人覺得可愛,然而,他一旦板著張臉,發起脾氣來,便很是難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