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葉心挑了挑眉,有點好奇張氏怎麼猜的如此之準確。
張氏氣憤的撕著帕子,說:“大人,您可不要相信管家的話,這個管家不是好東西!老/爺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這麼信任管家。管家是個油滑的人,幫老/爺掌管鋪子的時候沒少撈/錢。他仗著自己大/權在握,誰都不放在眼裡,就算是大少爺也敢呵斥。上次老/爺染了風寒,我去照顧老/爺,去端藥的時候就被管家堵在半路上了,他竟然要趁老/爺生病的時候非禮我,好在大少爺路過,不然……不然我的清/白就不保了!”
張氏說到這裡,拿著手帕嗚嗚的就哭了起來,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那眼淚幾乎收不住了。
倪葉心一聽說:“是這麼回事?”
張氏哭哭啼啼的繼續說:“後來我找老/爺哭訴,老/爺卻不相信,說管家不是那樣的人。後來,管家惡狠狠的跟我說,如果我再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就跟大夥說我和大少爺有染,他說別人絕對只相信他的話,不相信我的話。”
張氏用帕子捂著臉,哭得妝都要花了,抽抽噎噎的。
或許是張氏哭得太兇,有丫鬟從院子裡出來,扶著哭哭啼啼的張氏就走了,回院子去休息了。
池隆說:“大人,原來那管家不是好東西啊,張氏也太慘了。”
趙尹站在旁邊,一臉漠然。
倪葉心忍不住笑了一聲,說:“池隆啊,不能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
池隆一頭霧水,說:“啊?難道張氏在撒謊。”
倪葉心說:“她絕對撒謊了,但並沒有全部撒謊,半真半假才是最難分辨的。”
池隆說:“倪大人,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不只我看出來了,趙尹也看出來了。”倪葉心說:“只有你這個傻大個,別人一哭,你就頭暈腦脹了。”
“嘿嘿。”池隆撓著腦後勺說:“的確的確,那張氏一哭,我腦袋都要炸了。倪大人,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倪葉心說:“你有沒有看到,張氏和我們說話的時候眼珠子一直在轉?”
池隆說:“這個……還真沒注意。”
倪葉心說:“其實眼珠子轉動是有規律的,基本上一個慣用右手的人,就像張氏,她說話的時候如果眼珠子不自覺的往左上看,那是視覺記憶的一種表現,她在回憶以前看到的東西。如果他的眼珠子往左中部看,那是聽覺回憶的一種表現,他在回憶以前聽過的東西。”
池隆一臉懵的表情,眼珠子都不敢轉了,不知道放在哪裡比較好。
倪葉心繼續說:“按理說,她剛才在講自己的遭遇,那是以前發生過的事情,她當時的眼珠子應該基本符合這個規律。但是不然,張氏的眼睛是來回不停的轉,不自覺往右的機率還大了很多。一個人眼睛往右上看,那是視覺構造,往右中看是聽覺構造。視覺構造和聽覺構造其實通俗的說,就是在編故事,你說她說裡的可信度有多少?更有趣的是,她有的時候眼珠還會往左下看。”
“左下代/表什麼?”池隆問。
倪葉心說:“自言自語,自己和自己的內心對話。她可能是在說服自己相信自己說的話,只有自己相信自己說的話,別人才能相信她。”
池隆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忽然笑著說:“好在這張氏的眼睛挺大的,要是換個小眼睛的,還真不好觀察。”
這好好的分析案情,池隆忽然來打岔,趙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皺眉說:“按照倪大人的意思,張氏恐怕隱藏了很多,她是不是殺死秦老/爺的兇手。”
倪葉心搖頭,說:“她的確隱藏了很多,但是是不是兇手,這個還不知道。”
倪葉心一拍手,說:“不過張氏的確是個聰明人。你們發現沒有,剛才因為我一直觀察她的眼睛,她還故意用手帕捂住了臉,這一下子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嘿嘿。”池隆又憨笑了一聲,說:“說不定是張氏被倪大人看的害羞了。”
倪葉心挑了挑眉,說:“這也說不定,畢竟我也是身材高大英俊不凡風/流倜儻的,人見人愛也不稀奇了。”
趙尹:“……”
倪葉心一想到人見人愛,忽然就想到那位慕容少俠……
倪葉心忍不住嘆口氣,怎麼白衣美/人對自己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倪葉心拍了拍趙尹的肩膀,忽然說道:“對了趙尹,你之前總在江湖上走動,肯定知道的很多吧。”
“倪大人要問什麼?”趙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