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倪葉心點點頭,說:“丁卅肯定是覺得,如果默不作聲,或許許家其他幾個人會在恐懼中掙扎。”
丁卅聽了,哈哈笑了一聲,說:“什麼都叫倪大人言中了。”
的確如此,有人變得更貪婪了,但是丁卅覺得,其他幾個姓許的人不可能坐以待斃,狗急了還會跳牆,而那幾個剩餘的人,說不定會因為害怕自保而殺了其他幾個知情的人。
丁卅只是給了他們一個引子,而那些人就像連在一起的炮仗,一個爆了就一發不可收拾。
丁卅的目的並不是殺死寡婦朱氏一個,畢竟當年的兇手可不只是寡婦朱氏一個人,還有許家那幾個人,那些人都是有份的。
慕容長情側目看了丁卅一眼。
丁卅笑過了,說道:“這件事情……請你們不要告訴少爺……”
倪葉心來不及說話,慕容長情已經冷笑了一聲。
慕容長情伸手抓/住了倪葉心的手,帶著他往門邊走,說:“那你可以親口對他說了。”
倪葉心一頭霧水,就被慕容長情帶著出了房間。他還一肚子疑問,有好多問題沒問完,說:“大俠,我們走的這麼急做什麼?我還沒問完。”
慕容長情淡淡的說:“他醒了。”
倪葉心一愣,回頭看了一眼房門,房門還開啟著,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躺在床/上的許二少。
不過只能看到一點被子角。
倪葉心趕緊回身就把門給關上,簡直貼心的不得了,然後反手抓/住慕容長情的手,帶著他一口氣跑回了屋裡,關上/門,這才吁了口氣。
倪葉心驚訝的說:“許二少醒了?他什麼時候醒的?那丁卅剛才的話豈不是全被他聽到了?”
慕容長情淡淡的說:“也不是全部,只有一半而已。”
倪葉心:“……”
倪葉心一想起來丁卅的話,就覺得很惆悵,許二少也是挺可憐的,攤上這麼一個各個居心叵測的家,他的母親就更是可憐了,自己的丈夫都要害死她。
倪葉心忍不住嘆了口氣,說:“其實丁卅說的對,許二少如果一輩子不知道這些事情,可能還會……開心一點。”
丁卅之前在敘述那些事情,雖然看起來很淡然,其實他非常的憤怒,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床/上的許二少已經醒了。
許二少醒過來了,但是他沒有動,他閉著眼睛,聽到丁卅在用平淡的語氣敘述著那些可怕的事情。
直到慕容長情開口,丁卅才恍然醒/悟,發現床/上的許二少已經醒了。
丁卅趕緊搶到了床邊,低聲說道:“少爺?你醒了?”
許二少不睜眼,也不動一下,不過有眼淚從他的眼角流/出來,都把耳朵和鬢髮弄/溼/了。
丁卅感覺心臟狠狠的一抽,立刻伸手輕輕的將許二少流/到耳畔的眼淚擦掉,低聲說:“少爺,不要難過了。寡婦朱氏已經死了,我保證,那些人也不/得/好/死。”
許二少突然動了,一下子就翻身坐了起來,兩眼通紅通紅的,眼珠子上似乎佈滿了血絲,憔悴又憤怒,一言不發就要從床/上跳下去。
丁卅一把抱住他,不讓他下床。
許二少喊了一句“放開我”,不過丁卅摟住他的力氣反而更大了,許二少氣得張嘴就咬他的手,不過丁卅還是不放手。
丁卅說:“少爺,你冷靜點。”
許二少喊道:“放手!我要去殺了那些混/蛋!”
他只是一個紈絝子弟,他覺得自己完全不敢殺/人,想一想就覺得害怕,然而他錯了,其實不是他不敢,而是沒有被/逼到那個地步而已。他現在一腔憤怒,雙手都在哆嗦,不只是想要殺了那些人,還想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許二少不是丁卅的對手,對丁卅又踢又咬也根本掙脫不開,再許二少哭了一會兒,感覺到自己嘴裡滿是鮮血味道之後,他才突然冷靜了下來。
丁卅的手背被他要的血肉模糊,手腕上那個明顯的傷疤還在,混在一起看起來恐怖極了。
許二少一時愣了,嘴裡叨唸了一句:“我不想……咬你的……”
丁卅瞧他冷靜多了,鬆了口氣,輕聲安慰說:“別哭,別哭了,我不疼,這不算什麼,都不算是傷,不用管它,一會兒就不流/血了。”
許二少還是抽抽噎噎的,嘴裡又喃喃的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早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讓我在那樣一個地方,呆了快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