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工人安全。”辛海澤嚴肅打斷秘書的話,告訴秘書他個人的行事原則。
“安全第一,就算停工會造成巨大損失,我也認了。”辛海澤指示秘書。“你再發一封電報給礦區經理,告訴他我的決定,請他無論如何都要把水抽乾淨,才能復工。”
“是,老闆,我馬上去打電報。”秘書二話不說,照著他的指示去發電報。他前腳才走,後腳船運部經理立刻跟上來,請求辛海澤指示。
“老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的船期是不是也該更改,或乾脆停駛?”牽一髮動全身,礦區停工對之後的船運也會造成巨大的影響,結果就反映在船期上。
“不,還是照常行駛,不過加強對鄰近礦區生煤的運送,必要的時候可以降一些折扣,爭取載運量。”
這也是一項大工程,接著就輪到航運業務組的組長上前報告,因為他是招攬生煤載運工作的負責人,必須由他說明執行上的困難。
一整天下來,辛海澤就像顆陀螺轉個不停,忙得昏天暗地。
所有的事情都必須經由他的手,每個部門幾乎都找他開會。礦坑滲水成了最大的災難,後續需要處理的事有一大堆,等他處理到一個段落,天已經黑了一半,他也快要累垮了。
他揉揉一直髮疼的太陽穴,無意中瞄到桌子上的小座鐘,指標指向六點鐘,該是用餐時間。
然後,他突然想起一個人孤伶伶在家等他的金安琪,今天顏媽不在,她又不太會弄吃的,此刻會不會正餓著肚子?
匆匆起身,他決定回家照顧老婆。
生意固然重要,但他的安琪兒價值凌駕一切,沒有她,一切都沒有意義。
“各位,我先回去了。”他戴上金安琪送他的帽子就要走人。“後面的事情,就麻煩你們處理了,我家裡還有事。”
“沒問題,老闆。你趕快回去照顧美嬌娘,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就行了。”屬下們夠義氣,一肩扛下後面零零碎碎的瑣事,讓辛海澤回家看顧金安琪。
辛海澤朝他們舉帽子致意後離開,彎腰鑽進加了蓋的敞篷車裡面,司機都冷得在搓手心。
“晚安,老闆,今天晚上可真冷。”悶熱的夏季過去是涼爽的秋天,不過最近的天氣有些怪,老是下雨,氣溫也不高,一直維持在十五、六度上下,感覺上相當寒冷。
“是挺冷的。”這麼冷的天氣,就單獨留安琪一個人在家,還真有點不放心。
“要回家了嗎,老闆?”小劉發動引擎,也想早一點下班回家抱老婆。
“嗯。”辛海澤先是點點頭,接著又臨時改變主意。“不,先去買白糖蓮心粥好了,太太還沒吃飯,買點粥給她喝。”
“老闆,您可真疼夫人哪,真令人羨慕。”很少看見一個男人對老婆這麼體貼,小劉感嘆。
“別多話,快把車開到李大嬸那裡,以免買不到粥。”李大嬸的白糖蓮心粥聞名全上海,小小的攤子前面經常擠滿人,他可能還得排隊,沒空同司機蘑菇。
“是,老闆,我立刻開車。”小劉憋住笑,轉動方向盤朝李大嬸的攤位開去,老闆他可真心急,全是為了夫人。
辛海澤和金安琪兩個人的感情,有如倒吃甘蔗,越來越甜蜜。
旁人看了羨慕,當事人過得快樂,天下沒有比這更好的事情,莫怪司機看了都要笑。
李大嬸的攤前,果然就像辛海澤預測的那樣,排了不少人。他足足等了十五分鐘,才買到白糖蓮心粥。司機看見他已經買到粥,遠遠朝他揮手,表示要將車子開過去,辛海澤乾脆就站在原地等司機。
就在此時,不知從哪裡竄出幾個小癟三,用飛快的速度,搶走他頭上的帽子。
“可惡!”辛海澤由於手裡拿著熱粥,一時無法反應,再加上對方有好幾個人,個個身手靈活,訓練有素,上頭應該是有人罩著他們。
“發生了什麼事?”隨後趕來的司機沒看見小癟三,只看見辛海澤氣急敗壞的咒罵。
“一群小癟三玩『拋頂躬』,把太太送我的帽子給搶走了。”
這可不得了,老闆最看重那頂夫人送的帽子,定會想辦法追回來。
“怎麼辦,老闆?”司機問辛海澤。“要不要請商先生髮動手下,幫您追回那頂帽子,晚幾天可能就要進舊貨攤了。”
“拋頂躬”其實就是搶人頭頂上的帽子,通常都是由好幾個小癟三為一組,鎖定目標下手。等其中的一個人搶到帽子以後,在空中丟來丟去,互為掩護,行為相當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