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觀大敵的恩情,今後如何能面對這魔頭,可是他隱隱又鬆了口氣,因為他知道,無論自己如何恨季寥,可是他根本傷不到季寥一根毫毛,甚至他知道自己的恨意絕非完全來自於季寥殺了觀主,亦有風茹的緣故。
他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有如此陰暗的一面,覺得愧對師門。
“哎,我至少該向那位前輩道謝。”風羽在複雜矛盾的心情裡想起無生的事,無論季寥如何,他總該謝過那位前輩才是。
如今他離了場,倒是不好再進去。
風羽正自糾結,一團黑影無聲無息侵入他腳下的地面,如一片沼澤,風羽直接陷入進去,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響。
黑影潮水般退走。
風羽消失掉,暫時無人察覺,鬥法大會仍在繼續。
風茹接下來的對手一個必一個厲害,可是她依然每次都險之又險將對手擊敗,落在旁人眼中,都覺得她運氣好的太詭異,每次都是毫釐之差獲勝。
對手輸的也不是很心服,只是漸漸都認出她也是五莊觀的弟子,而且見她是個女修士,故而沒受到多少噓聲。
另一邊,那個黑衣道士狗蛋倒是一直以雷霆之勢獲勝,從一開始不被人看好,到甲字場地最後決勝局時,幾乎沒人看好一直運氣獲勝的風茹能在狗蛋身上走過一招。
這時候,許多人都感覺到命運的奇妙,黑衣道士打敗的第一個對手來自五莊觀,最後一個對手也是五莊觀的。
而且恰好是一男一女,符合道家的陰陽之道。
“莫非這傢伙有天命在身。”就連評判席上,都有天道盟的高手如此作想。
季寥向無生開玩笑道:“要不要我叫風茹對你那下屬留點情。”
無生道:“我不認識那傢伙。”
季寥笑道:“我看他認識你,說不定是你以前的下屬,只是你不記得了。”
無生道:“可能吧。”
如果有人在他們身旁,便會奇怪,明明黑衣道士更強,可是季寥他們都已經認定風茹會獲勝。
……
風茹和黑衣道士隔著十丈對峙。
“你之前重傷的那個人是我師兄。”風茹說道。
黑衣道士嘴唇微動,“你要為他報仇?”
風茹道:“我的意思是這次我不會留手,所以你還是認輸吧,否則我不保證你能活下來。”
幾番對敵下來,她的信心越來越充足。
黑衣道士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道:“你放心,我不會死。”
“開始!”
隨著鬥法的鐘聲響起,風茹下意識拔出長劍。她心頭悸動,劍尖化出玄妙的軌跡,朝右邊的空檔刺去。
一陣波盪,元氣爆開,狂暴的風塵驟然而起。
風茹直接閉上眼睛,憑著對氣機的感應出劍。因為黑衣道士的速度太快了,她的神念和目力都跟不上。
兩人從地面鬥到了空中,黑衣道士身上的道衣飛揚,張牙舞爪,攻勢兇猛。發出的勁氣,逸散到場地上,立時出現裂縫,威力極為恐怖。
可是即便黑衣道士攻勢如此可怕,風茹居然也全然接下來,沒有絲毫勉強的樣子。她的劍術看似雜亂無章,可是每每都是黑衣道士勁力最薄弱處,逼得黑衣道士的攻伐之力,沒法集中爆發,還有不少因此到處逸散。
以神御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
看臺之上,正在暗中觀戰的相師袁不破露出驚容,他是道家高人,認出了風茹的劍術絕非五莊觀任何一門功法,卻又是五莊觀的煉氣法修行到極高境界的體現。
修行到這個地步,說實話,離道榜高手已然只有一步之遙,可是風茹年紀輕輕,怎麼就能做到連他如今都只摸到皮毛的境界。
同時袁不破亦為黑衣道士的本事驚駭,要是換做旁人,在風茹每每攻其要害的反擊下,早已術法潰散,說不準還得噴出幾口逆血,來緩解體內氣息的雜亂。
結果黑衣道士每次給風茹攻擊到了勁力薄弱處,術法即將失敗時,都轉陰易陽,逆轉生死。術法之中的生機死氣完全不按套路來,死死將風茹的反擊擋住。
這就像是一個人的關節,可以隨意扭轉發力,沒有規律可行。
袁不破推演黑衣道士的術法,覺得要是正常人,搞不好都得直接爆體而亡。因為體內的法力如此胡亂執行,簡直想不出這個人有不死的理由。
一次激烈的碰撞,虛空震盪,風茹和黑衣道士暫時分開。
風茹認真向四周看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