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來歷頗不尋常,搞不好還是天潢貴胄。可惜當年他的襁褓已經被兩僧毀去,否則他倒是能從襁褓中得出答案。
以前他倒是可以不關心這個,從這次的事來看,分明是有人要追查他的下落,才對蘭若寺下手。
故而季寥不得不上心起來。
只是本以為這一世能平平靜靜過去下,沒想到還是起了波瀾。季寥沒多少抱怨,反正波瀾不驚的生活了二十年,就當找點樂子。
而且兩僧的談話,也提醒了季寥一件事,那就是關於梅三孃的。那害死梅三孃的男子叫王安旭,進京趕考剛好考上進士,雖然是榜尾,也算高中了。此人工於心計,得了禮部侍郎的欣賞,將女兒嫁給她,省親回去後,至少能得一官半職,而他現在至少亦算官身了。
此前季寥的打算是,讓梅三娘殺了對方,然後將梅三娘超度,如此一來,便是官府察覺王安旭之死不同尋常,但也追查不到兇手了。
可是現在梅三娘修煉了慕青給的魂魄術,顯然不適合將她再超度,若是她報了仇,若引來官府注意,屆時怕是要惹出麻煩。
季寥自然是不怕這些麻煩的,只不過是慕青要收梅三娘為徒,傳她功法,這因果不該他來背,於是季寥便將此事告訴慕青。
慕青道:“她在陽世的因果我來承擔,出了麻煩,我去解決。”
季寥奇道:“你為何對這個梅三娘這麼好?”
慕青冷笑道:“我只覺得那男人負心薄倖該死,我就要梅三娘報了仇,還好好活著。”
季寥道:“她一個女鬼,能好好活什麼。”
慕青瞪了季寥一眼。
季寥忍住笑意,這一下連慕青也罵進去了。
他又道:“反正梅三孃的事你自己管,我就懶得干涉了。”
慕青只是略微生氣了一下,便道:“你難道以為你就沒麻煩?”
季寥道:“我知道我有麻煩。”
慕青道:“那個祝義才的麻煩,你也有準備?莫非你以為不是你給的功法,引他入道的因果就算不到你身上?”
季寥好奇道:“即便算在我身上,又當如何?”
慕青微笑道:“你可知道那一卷黃庭經的來歷?”
季寥道:“那煉氣法確實高明,但能有多大來頭?”
慕青道:“黃庭經的呼吸法卻是在帝經出現之前的正宗道家煉氣法,當今之世,這種煉氣法早已沒落,可以說祝義才很可能是唯一一位修煉這類煉氣法的人,故而他必然會在身上聚集過去這一脈煉氣士殘留的氣運,這類煉氣法既然沒落,自然有起緣故,可他聚集那些氣運後,必然會不斷修行進步,引來天道反噬。而追根溯源,這源頭也在你,屆時他出事,你也脫不開干係。”
季寥道:“你這套說辭倒也新奇,不過你以前還對我說天道不許有人擁有完整元神,如果天道要反噬,我早就不存在了,現在我還不是好好的。”
慕青被他嗆了一句,沉默一會,說道:“你確實很奇怪。”
其實有一件事她並未向季寥透露,隨著當初天魔祖師最後一擊,她已經失去了不老不死詛咒的護佑,換而言之,她終於也會死了。
她過去一直都想解脫,但作為生靈,求生的本能亦沒有斷絕,現在不老不死的詛咒解除後,反而沒那麼想死了。故而這些年來,她對季寥有所容忍,也是忌憚季寥拼著不要這一世跟她同歸於盡的緣故。
畢竟她深深瞭解元神的厲害,北落師門便是顯然的例子。而北落師門只是具備殘破的元神而已,不似季寥這般完整。
說起來,北落師門定然還在世上,也不知道去哪了。
這隻沒良心的貓,自己養了它那麼久,還是沒將它養熟。
或許這隻小色貓,乃是唯一知道季寥真實來歷的存在,慕青心裡也有這樣的猜測。
她對季寥的來歷不無好奇,在諸天神佛都寂滅的時代,憑什麼他就能例外。
季寥輕輕道:“你在想什麼。”
他看慕青回了一句後,又深深沉默下來。
慕青道:“你管我。”
季寥道:“不說就不說,我又想起一件事。”
“什麼?”
“我不說。”季寥笑了笑。
這是對慕青的回擊。
……
祝義才來到府學宮,雖然他既是官三代,又是富二代,但作為府學的稟生,每個月還是要來府學聽五天課。
今天正是他要來府學宮的日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