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他肯定會對我做更仔細的調查,且看他會用什麼手段,我便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對待他了。”
一般的人,他救了也就救了,但對於這種厲害的人物,季寥自然會謹慎,不會隨意幫助對方解決隱患。否則對方被解救了之後,反過來謀算自己,屆時也是一大麻煩。
說話的功夫,季寥已經到了一座石橋。
過了石橋,便離學宮不遠了。
季寥頓住腳步,他低眸看向橋邊。他記得來時,這裡長著一叢野菊,此時菊花已經枯萎了,在淡淡的清輝下,猶自可見原本明黃的花色,如今已然變為黑色,原本鬆軟的泥土,此時也乾癟得猶如老樹皮。
他對草木的感知極為敏銳,再感知周遭的花草樹木,發現它們的生機都在快速消散。緊接著季寥聞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原來石橋下淙淙的流水,此刻已經變成了汙水。
“原來真有厲害的傢伙到了。”季寥心道。
他沒有驚慌,只是立在河岸邊,冷冷注目石橋下方。
隨著汙水越湧越多,季寥心裡對慕青道:“你那條蛇也在河裡,還有梅三娘亦在此河,不會有事吧。”
慕青道:“你瞧魚都沒死一條,它們自然也不會有事。”
季寥凝神細觀河面,果如慕青所言。
這愈發顯得詭異。
過了一會,石橋底部行駛出一葉扁舟。
只有舟,沒有人。
季寥目光一凝,試著拍出一掌,正中扁舟。沒有預想中的滔天水浪,扁舟彷彿泡影,任由季寥的掌勁穿過。
“假的。”季寥心裡生出疑惑。
他聞到的惡臭味卻是無比真實。
扁舟仍是不疾不徐的往前流動,季寥發現扁舟周圍的一圈圈水波,卻是清澈的。
他微微沉吟片刻,便飛身落在河面上,踏足扁舟中。
河面上立時飄蕩起一聲慘叫。
扁舟支離破碎。
河面靜謐,波光粼粼,適才不斷冒出的汙水,亦消失無蹤。石橋下,流水緩緩流淌,再也沒有什麼臭味。
只是那枯萎的野菊,還是沒有變回來。
季寥重新踏足河岸,俯身觸控那一叢野菊,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已經枯萎發黑的野菊,竟再度煥發生機,花色明豔起來,花瓣尤為嬌嫩,還可見細密的露珠沾在上面。
季寥這才起身,但是花影搖曳,顯然對他十分不捨。
季寥微笑道:“你想跟我一起走?”
這一從野菊顫動起來,好似在回應季寥。
季寥笑道:“你原先是人麼,魂念寄託在了這一叢野菊上面?”
花影婆娑起來。
季寥彷彿能聽懂它的意思,便道:“還真是。也罷,我便帶你回去。”
他找來一個花盆,將這一從野菊移栽進去。
隨後季寥注目河水,心裡想著,適才那扁舟確實是一個比較厲害的鬼物,它修行著實很高了,可惜很倒黴的是它找麻煩的物件是自己。
很久以前,他也遇到過類似的東西,那是在狂沙城的鏡魔,亦是能製造十分真實的幻覺,仍舊被自己剋制得死死的。這次的扁舟怪物也沒例外。自己是這一類怪異事物的剋星,它們再厲害,遇上自己,亦如油遇見了火。
哪怕是一點火星,亦能將一鍋油燒為虛無。
他想到了另一件事,自己對這類的東西剋制這麼大,會不會也存在某種東西剋制自己。
季寥很明白,世間之物,本就是既有相生亦有相剋的。
他在思考世間會不會有自己剋星的時候。某不知名的荒山裡,正不斷髮出異響。
荒山似一道門戶,居然從中分開,露出一個通道。
一位披著銀色甲衣的人走進通道,經過一段漫長的路程,終於進入一個寬敞的山洞裡。
荒山閉合,嚴絲合縫,再看不出它剛才竟被分開過。
山洞彷彿一個陳列館,擺著各式各樣的物件,正中的位置卻掛著一面一人高的銅鏡。
銅鏡左右兩邊也擺著物件,但其中一隻木製的扁舟卻已經粉碎了。
銅鏡很是模糊,裡面發出沉悶的聲音,道:“鬼舟被人滅掉了。”
“誰幹的。”銀色甲衣人問道。
“在江州府的府城出的事,你應該知道它去江州府是為了什麼東西。”
“莫非是禾山道提到的那個和尚乾的?鬼舟在我們的組織裡能夠排進前二十,怎麼會一聲不響就被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