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上,他也是這麼打算的。
程浩飛慢慢彎下身子,仔細端詳著蔣晉陽,彷彿在研究他,但又好像只是在想,要怎麼結束他。
半響,程浩飛再次掏出了腰際的手槍。
槍口抵在蔣晉陽的的下巴,如果他扣動扳機,子彈將從蔣晉陽的下巴一路往上,穿過他的腦袋,比射擊心臟,還要乾脆的死法。
只是,就這麼結束他嗎?
程浩飛在心裡問自己,那感覺有些不真實,而更多的是猶豫。
是不想蔣晉陽這麼痛快的死去,還是有些不敢真正面對自己一扣動扳機就能結束他生命的事實?
“你不求我嗎?求我饒了你,也許,我心一軟,我就放了你呢?”
這是來自撒旦的誘惑。
蔣晉陽何嘗不知道,就算自己求破喉嚨,磕破腦袋,程浩飛也不可能真的放過自己。而自己的求饒,不過為他增加殺戮前的興致。
可,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不在乎這些屈辱,他卻不能看著宋暖枉送性命!
他是宋暖最大也是最後的希望。
“真的嗎?”
“當然,只要你求到我心坎裡。”程浩飛來了興致,撤了抵在蔣晉陽下巴的手槍。
“那還要麻煩程少幫我個忙。”
“說。”
“扶我一把,好讓我給程少跪下。”
蔣晉陽的聲音近乎平靜,而被關在黑屋子裡的宋暖,卻聽得心如刀割。
眼角不自覺地溼潤了。
她是懂他的。
只是,蔣晉陽,我何德何能?讓你如此待我!
宋暖想著,手上的動作更快了幾分。
就在不久之前,她從原本破損的門上掰下一塊小木塊,便一直放在地上來回磨砂,就像是磨刀的師傅一樣,孜孜不倦,等到木塊鋒利了,便反手鋸自己手腕上的繩子。
鋸鈍了,便再磨木塊,然後再鋸。
就這麼短暫的十來分鐘,宋暖已經重複這個程式四五次,漫長而機械地重複著。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蔣晉陽這麼喪生於程浩飛的槍下!
就在木頭鋸鈍後,宋暖要將其對準地面時,門外響起一聲重物撞擊的巨響。
緊隨其後的,是男人的悶哼聲。
“蔣晉陽你給我等著!”
聽起來,是程浩飛吃虧了!
宋暖心念一動,來不及動作,就被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驚倒。
趕忙將那木塊握住,抱在了兩手中間,果然,木門很快就被重重地撞開。
宋暖因為後背緊貼在門上,收到了波及,劇烈地咳了幾下,可因為嘴裡的布,沒法完全咳出來,只覺得自己的雙肺被震得要碎了。門開啟,突然的光明讓宋暖不自覺地眯了眼睛。
“起來!”
入耳,是程浩飛一聲滿帶怒氣的低吼,鼻息間,還有幾分血腥味。
他受傷了?
宋暖強迫自己睜開眼睛,便見程浩飛左邊腰際染了一片深色,看傷口,似乎是刀傷。思考的空檔,宋暖再次被程浩飛從地上拎了起來,太陽穴熟悉的冰冷,不用看,宋暖便知道,那是程浩飛的槍。
“識相一些。”這句話是對宋暖說的,緊接著,程浩飛提高了音量,對外喊道,“蔣晉陽,你再往前,老子現在就一槍崩了宋暖!不信你試試!”
“放了她,我答應你所有的要求!”
“哼,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嗎?”程浩飛邊說,邊扯開了宋暖嘴裡的布,然後照著宋暖的肚子再次擊了一拳。
宋暖不防有他,悶哼了一聲。
她的聲音,自然傳到了蔣晉陽三人的耳中。
“你說吧,你知道我耍不了手段的。”
“好,既然你自己要送死,那就怪不了我了!你一個人,往前走,我叫你停,你就停。”
“可以。”蔣晉陽像是聽不出程浩飛話裡的惡意。
“……停!”
“程浩飛,我只有一個要求,放了宋暖,你我之間的過節,沒有必要牽扯旁人。現在我人就在這裡,你儘管提出你的要求,放了她,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
“蔣晉陽,你真當我傻?現在外面肯定都是你的人,你覺得我放了宋暖,我還能活著走出去嗎?”
“你當然不傻,所以你知道,外面那麼些,效忠的人是我,而不是宋暖,挾持不如挾持我管用,畢竟,她只是個女人。”
“你說的倒也不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