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讓了一步的結果,就是由阿文出馬。
宋暖不讓蔣晉陽和自己一起進醫院的原因無非有二。
一則,這些日子下來,宋暖也體會到了這個人肉吸睛器的強大,幾乎蔣晉陽走到哪,視線就跟到哪。宋暖厚臉皮地回憶一下,自己走在街上那也算是回頭率頗(很)高的,但和蔣晉陽比起來還是有一定差距。為了儘量低調,自然不能讓他送自己進醫院。
二則,對於兩人在法律上已經是夫妻的這個事實,宋暖仍舊沒消化。所以為了避免自己和他被扯在一起,宋暖寧願讓人誤會自己是個上班還要聘請專人拎包的土豪。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或者打阿武電話。腳如果不舒服了一定別硬撐,醫院這邊的工作我會擺平,知道嗎?還有啊……”
蔣晉陽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這般千叮嚀萬囑咐的模樣,就跟那學校門口送孩子上學,又唯恐自家寶貝受了委屈的家長一樣。
眼看著這男人瞬間開啟“管家婆”模式,宋暖深吸了一口氣,打斷他的話,“我知道,我渴了就喝水,餓了就吃東西,腳不舒服就一定給你電話,你相信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過了這個年我就二十三週歲了!”
宋暖故作嚴肅的模樣,終是讓蔣晉陽自嘲一笑,道:“進去吧。”
“再見。”
美眸眨了眨,沒有半點停頓,像是一股小旋風飛速下車、離開。
說起來,神經外科的門診工作大概就像是於一個過濾篩,即過濾不需要住院治療的病患,同時為嚴重需要住院接受手術治療的病患開據住院單辦理住院手續,
而那些不需要住院的病患,則是宋暖處理的主要物件,比如顱腦外傷的清創縫合,還有換藥拆線等。
不過趙主任考慮到宋暖畢竟帶傷工作,便給她分配了一名規培醫生。
結果就是一個早上,宋暖光開單和寫病歷了,其他的換藥、拆線的活計都讓那規培醫生給承包了,讓宋暖有些不好意思。
本想邀那規培醫生一起吃午餐,以表達自己的感謝和不好意思,結果還沒開口,宋暖就接到了蔣晉陽的電話。
“我再有十分鐘到醫院,你收拾一下東西吧。”
宋暖看了看手錶,“那你讓阿文找個停車位歇會吧,我還有十五分鐘下班。”
蔣晉陽:“……”
*
可能是為了報復宋暖下班讓蔣晉陽等了五分鐘的仇,中午宋暖的鬧鐘被一隻黑手默默地關了。
這直接導致了宋暖下午的遲到。
甚至都沒時間多罵蔣晉陽兩句,宋暖便催著阿文將自己送去醫院了。
萬幸,宋暖遲到的半個多小時就只有兩個病人,而且都是換藥的,那規培醫生都替宋暖處理好了。
“謝謝你。”
只看那規培醫生欲言又止,最後笑了笑說沒事。
兩人繼續早上的模式,宋暖開單、寫病歷,動手的活則有規培醫生來幹。
一直到快下班時,門口進來了一對急匆匆的男女,只看男的用一條毛巾捂著女人的後腦,隱隱有血流出。
這種外傷在門診很是常見的,不過問及病史時,宋暖還是沒忍住笑了……
原來兩人是一對新婚夫妻,不巧老婆在網上看到時下流行的情侶遊戲,就是以老公的臂力支撐,讓老婆翻滾一週三百六十度後,兩人再來個親吻。老公耐不住老婆的撒嬌攻勢便就同意了,也不知是默契不夠還是難度太大,老婆那翻滾一週沒成功,反而後腦砸到了茶几。
“跟我到旁邊的治療室吧。”
戴好口罩、帽子以及手套,宋暖先替其檢查了一下傷口。
“傷口不大,縫兩針就夠了,如果要上麻醉也是要扎兩針,你就忍一忍不上麻醉行嗎?”宋暖邊說,邊用大剪子剪掉周圍的一部分頭髮。
聞言,老婆雙眼頓時溼潤了,淚汪汪地看著老公,好不可憐。
老公沒說話,擼起袖管,將小臂伸到了老婆的面前。
“上回咬,好像是大學我骨折那次了。”
宋暖在旁邊也是聽得哭笑不得,“看來你這位家屬我是不能請出去了。”
為了儘量緩解這新婚老婆的緊張,宋暖一直找話題和她聊天,不過話沒說兩句,她又一口咬在了老公的小臂上,再無暇說話。
待宋暖處理好她的傷口,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的事了。
冬天天黑的早,晚上六點不到,天空已經一片深藍,路燈也亮了。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