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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郭繼修臉色陰沉的像是要滴血,心裡叫苦,連忙起身遮掩道:“今天我周家辦堂會,為的是與諸位鄉紳同樂,我家老三素來自稱票友,不才已經扮上了,一會兒上去給大傢伙來個《二進宮》,大夥兒可要多多捧捧場啊!”

聽周秀松說了這圓場話,眾鄉紳都笑著起來拱手:“好!我們等著看三爺的扮相嘍!”

周秀松笑著炒熱氣氛道:“諸位有拿手喜歡的段子,也只管去後面找盛泰班盛班主,扮上來露一手,叫大夥樂樂。”

此言一出,便有幾個鄉紳技癢,按耐不住的想要起身往後#臺去,卻又不想太出頭,於是坐著等周家三爺唱過才作打算。

周秀松過來到姚梵身邊,笑著說:“我看姚兄倒是聽得懂京戲,這已經難得了,大約是不會唱的吧?”

姚梵不耐煩周秀松這股子到處裱糊的勁頭,一瞪眼,反駁道:“會唱!洋人雖然不聽京戲,可我家素來是聽的,還養了班子,做了好些新戲。”

周秀松瞠目道:“姚兄剛才卻沒說,家裡居然還養了戲班子?如何方才告訴我在海外聽不見?姚兄這番誑語,該當罰一個,不如上去扮一段來聽聽,咱們一起樂呵樂呵?”

姚梵爽利地道:“家裡雖然養了班子,可我經商在外,確實不常聽,不是有意誑你。周兄是主人,既然要罰,那我就扮一段吧,這有何難?”

姚梵說罷起身就往戲臺子後面走去。

姚梵到得戲臺子後頭,與那二胡三絃一番吩咐,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交待清楚,一應的流水、散板、慢板都囑咐了打單鼓和手板的人,又拿出張二百兩的銀票來,爽快地道:“拿去喝酒。”

那盛泰班的盛班主雖然沒聽說過姚梵指點的這個曲牌,但見姚梵說的有鼻子有眼,出手又大方,便應承了下來。

臺下那青衣小廝打扮的黃家公子見姚梵去了後#臺,心裡詫異,想那姚梵居然第一個上去,莫非他真還會唱兩句不成?這人不單言辭犀利會埋汰人,還有這雅好?

等周家三爺出來唱了一段二進宮,下面叫好如潮。

接下來姚梵卻是一點妝都沒扮,光著長衫就出來了,長身而立,瀟灑的拱手笑道:“諸位!我就是姚梵,今天我有幸蒙周家大爺邀請,來到貴寶莊聽場堂會,心裡也實在高興,姚某不才,願意藉此處唱個自己編的段子,給大家一樂,還望大家多多捧場。”

這話說罷,姚梵對臺下拱了拱手,下面鄉紳們也還算熱情,零星的回了禮。

姚梵母親李紅梅是大學裡教民族音樂的教授,因此姚梵對於民樂的各種樂器和樂譜毫不陌生。他今天唱的卻不是京戲,而是唱了一首劉歡的《去者》。

人鬼天地

萬金似慷慨

浮生若夢安載道

唯苦心良在

紅顏依稀

揮去還復來

生死命注休怨早

殤情暗徘徊

無奈何青春逝去

無奈何江山真易改

情誼無價亦無保

天降仇敵愾

無奈何路回星移

無奈何時運他人宰

鐘鳴鼎食散一朝

空守昨日財

山水迷離

流花低霧靄

夙願扁舟寒江釣

風掠鬚髮白

三絃代替古琴,在意境之外,染出三分蒼涼悽楚。

提琴換成了二胡,厚重中多了七分激越慷慨。

單鼓和手板偶爾空靈的一擊,卻都有如千古脈動!穿越時空撲面襲來。

姚梵大學裡參加過京劇社,玩過京劇老生,中學裡和母親學過美聲唱法,這導致他的唱腔及其酷肖劉歡。

於是,前面四者雖不敢說配合的天衣無縫,但倉促之下,卻嘯聚成了一股澎湃的歷史悠歌!

一曲歌罷,姚梵的夥計們首先捧場,巴掌拍的山響,叫好之聲猶如波濤,把院子上面遮陽的天青色布棚都震的有幾分盪漾了。夥計們頭一回見到東家唱歌,還是這麼有味道的旋律,實在是令他們崇拜的五體投地,巴掌都要拍的碎了。

只見臺下那黃家的小廝也聽得如醉如痴,他一手放在胸前捧著心,一手卻緊緊地攥著他哥哥黃金山的扇子。只見他睛若秋波氾濫,色如春水殤殤,臉上似嗔似笑,似痴似情,若不是他做著男人打扮,真要讓人以為他是個女兒身了。

姚梵在臺上遠遠望見下面那小廝用一幅花痴的桃花眼盯著自己,不禁背心一寒,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