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成有些受寵若驚,立刻說道:“謝陛下隆恩。”他謝的可不止是聽琴,更是謝這個皇帝把他推上了宮主的位置,有了皇上的話,那麼幽冥宮宮主的位置自然就是他的了。
其實滿成心裡高興的同時,不免又生出了許多的悲涼,沒想到自己逃出了鄭國的大營,又掉進了遲麗的皇宮,心中總是希望擺脫這些世俗的糾纏,可不管怎麼逃,卻還是逃不出去。現在遲麗皇上給了自己這種恩賜,以後他有甚麼要求,又怎麼可能拒絕呢?
沒過多久,兩個太監抬著一張琴走了過來,他們將琴放在旁邊的一張琴臺上,跟著那兩個太監後面的,是一個年輕男子,只是他一直低著頭,來到皇上身邊也是低頭拱手行禮道:“參見陛下。”
滿成沒想到這個琴師居然沒有下跪,不免疑惑地看了看皇上,而皇上此時也微笑著扭頭看著滿成,說道:“看見了嗎?安琴師見到朕就不下跪,朕要的是你們的本事,不是甚麼阿諛奉承的話。”
滿成聽了他的話,不免有些感慨起來,沒想到他是這樣一個皇帝,但同時也疑惑起來,這樣的皇帝怎麼會有那麼孱弱的軍隊呢。
不過他還沒多想,就聽見了剛來的琴師一聲激動的呼喚:“滿兄!怎麼會是你啊?”
滿成回頭望著說話的琴師,一下子就驚了一跳叫道:“啊!安兄,沒想到你到了這裡。”原來皇上的琴師,正是滿成在京師找了好幾次的安榮笙。
皇上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說道:“恩,原來你們還認識啊!真是有緣人啊,對了,安琴師,你今天打算彈甚麼給朕和愛卿聽聽啊?”
安榮笙激動地說道:“名字還沒有想好,不過譜子已經想好了。”安榮笙就立刻坐回到了那把琴前面,彈奏了起來。
這是一首很歡快的曲子,流暢而活躍,讓人聽了好像有甚麼天大的喜事來臨一般。
當一首曲子撫完之後,一柱香的時間也過去了,皇上意猶未盡地摸了摸下巴,說道:“好啊!以前還從來沒有聽見過這麼歡快的琴聲,真是身心舒暢啊!”他笑盈盈地看著安榮生道:“不過我看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們故人相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榮笙啊,我也放你一天的假,帶著宮主出去玩耍一下。”
“公主?哪位公主?”安榮笙是真的糊塗了,他在皇宮裡呆了幾個月了,而且經常在皇上身邊,皇上的那些公主他大半都見過,不過現在卻不明白皇上說的是哪一位了,也同樣不明白為甚麼。
皇上哈哈地大笑了起來,他明白了安榮笙疑惑著甚麼,說道:“不是朕的公主,而是幽冥宮的宮主,從剛才朕的口諭開始,這位就是幽冥宮的宮主了。”他說著指了指滿成。
滿成立刻回稟道:“皇上,幽冥宮的宮主之位,都是宮裡選舉而來的,若是這般,只怕他們不服啊。”
皇上站起來揮揮手說道:“好了,不要說了,朕自然會叫那些人,心甘情願地選你當宮主的。你們還是去續續吧。”說完就帶著一大堆的太監宮女離開了。
滿成見到皇上離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卸下了一般,長長地舒了口氣,來到安榮笙面前,可是一時卻不知道該說甚麼,安榮笙也同樣地看著他,沒有說話,然後滿成突然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接著安榮笙也跟著笑了起來。
安榮笙進了皇宮,滿成以前倒是沒有想到,不過現在想來,就有些必然了,像他那麼一手好琴,除了皇宮,別的地方也真的容不下他。
兩位好久不見的朋友並肩離開了皇宮,走過那座石橋,回到了陽泓城裡面,然後找了一座茶樓,安榮笙看著滿成兩手空空,問道:“滿兄,你的那把槍呢?怎麼沒有帶在身上?”
滿成呵呵笑著說:“你真是個呆子,入朝覲見皇上,能帶著那麼大一把槍進去嗎?我放在客棧裡了。”
安榮笙也呵呵地笑了起來,不過很快又安靜了下來,神色有些憂傷地問道:“滿兄出來之後,可還有回過府院嗎?”
滿成知道這個書生想的甚麼,說道:“沒有,你要是真的放不下,就自己回去看看吧,我上山之後,事情是一件接著一件的,根本就沒停歇過。”
兩人於是在茶樓上談了起來,好長時間沒見了,各自都有好些話想要說,直到下午時,滿成才和安榮笙依依話別。
滿成回到城外的客棧時,天已經快要黑了,他走進這家官驛時,卻發現客棧前面用來停放車馬的空地上,放著許多的馬車,只是這些馬車都是帶棚的,而且全是黑白帆布裹著,最前面一架車最大,而且有六匹馬架著。
此時正在打理馬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