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至自己面前的花有五瓣,蘇白原本以為那是‘一日花’,距離近了才發現和之前自己見過的‘一日花’並不相同。這花更小,也並不是全紫色的,而只是花瓣的邊緣上,帶了一圈紫色,距離花心越近,反而漸漸淡去,變成素白。
形狀像五角星的不知名小花。
就算帶了面具,但氣質這種東西依舊不是面具就可以掩蓋的,更何況是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的停滯,更加顯眼。
“快收下吧,我要是你肯定恨不得馬上就收下了。”在蘇白還低首看著伸至自己面前的掌心中的小花,發愣的時候,旁邊已經有人禁不住插嘴了。
“哈?”蘇白側首望去,這才發現因為她和徐長卿的停留,已經惹了幾人停駐圍觀,都是年輕性格跳脫敢愛敢恨的少年少女們,說起話來也沒有太多的顧忌,那副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的勁兒,讓蘇白莫名的有些羨慕。
……至少,她覺得要是放在她的身上,自己是做不到的。
果然自己其實也只是個看似灑脫,但實則糾結不乾脆的普通人罷了。
面具下的唇瓣,微微隱著一絲苦意。
尤其是在還有旁邊的人什麼都不知道,卻還在起鬨的時候。
就像是看出了蘇白的窘迫和手足無措一般,一陣風不知道從哪裡刮來,撲在眾人的臉上讓人忍不住下意識的閉上雙眼,等在再睜開時,原本之前站立在那裡的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風驟然停止,但依舊掛落一朵花。至樹上悠悠旋轉著降下,被蘇白接住,低首在手中把玩。
這是一顆很普通的樹,枝葉並茂,在龍泉鎮見了各種的花樹後,突然看見這樣普通的樹木反而讓蘇白覺得清爽。這朵被自己接住的花才是‘一日花’,紫色的花瓣,確實美得像一團開在夢境裡的薄霧一般,永遠帶著一絲讓人忍不住想要探詢真相,卻依舊看不清的神秘面紗。
也不知道這朵花是不是被風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滯留在這樹上,但此刻隨著徐長卿帶起的那陣風,又重新飄落了下來。
徐長卿站在蘇白的面前,靜靜看著自己面前的小姑娘像是不敢和自己對視一般的,微微低頭專心把玩著她手中的花束,依舊一言不發。
似乎只要這樣,就可以讓自己主動離開一般。
“我剛剛和她說過話了。”徐長卿低睨著蘇白,看著她原本捏在手中旋轉的花朵微微停頓後,又重新若無其事的旋轉起來。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現在的話。
“……你曾經。”他停頓了一下,抿了抿唇後開口。“你曾經說過的那個人,……是不是指她。”
蘇白停止用手指旋轉花束的舉動,慢慢抬眼看向徐長卿。“……對。”
青年微微閉眼後,重新睜眼開口。“但……”
未出口的話戛然而止,因為蘇白突然送到他面前的紫色花。
純黑的眸子在自己眼前的‘一日花’上停留了片刻後,才慢慢的抬眼看向蘇白,依舊神色淡淡,但眼底卻有什麼在慢慢聚集。“……什麼意思。”
今天的‘花神節’,就連徐長卿都聽了一耳朵。
這個節氣的主角確實是‘一日花’,但卻絕對不會在這一天送這種花。
除非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是拒絕的時候,才會送‘一日花’。
因為它的花語。是放下。
垂在身側握劍的手微微用力至指尖泛白,那雙黑如墨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微微垂眼不看自己的人。
明明不敢看自己,卻固執的把花依舊舉在他的面前。
徐長卿似乎隱約從自己嘴裡感到了血腥味。
“……我也是才知道這種花除了叫‘一日花’、‘忘憂草’以外……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蘇白慢慢抬眼,和徐長卿的純黑眸子對上。一字一句。
“它又叫‘萱草’或者……‘紫萱’。”
心悸。徐長卿怔忡的看著蘇白。微微放緩了呼吸,然而現在胸口的疼痛到底是因為紫萱這兩個字,還是以為面前的人,連他一時間都無法分辨。
只是這種悶痛實在惱人,就像是在一點點的碾磨一般。
不乾脆,不痛快。卻絕對比千刀萬剮更加讓人慘痛。
徐長卿閉了閉眼,髮間隱有薄汗。
“寧採臣之前曾經給我們說過的那個故事你還記得吧?”蘇白舉著花,格外冷靜且沒有表情的對徐長卿說著,似乎此刻已經將自己的感情抽離在外般冷漠淡然,這樣的蘇白竟然讓徐長卿覺得,她和三皇殿裡掛著的三皇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