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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曾經是個女魔頭。

這是修仙界封的,正道魔道公認,絕對不是我為了耍酷信口開河。而且私心裡我也承認他們這麼喊,因為我確實就是個女魔頭,罪大惡極的那種,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洗白的。

當然了,我既然說了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洗白的,那就說明,假如你們有耐心聽我講一個算不上很長的故事的話,那麼我還是可以被洗白的。畢竟苦情反派一向是眾人的愛啊,有了一個悽慘的遭遇之後,做壞事報復世界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嘛。

我的經歷是真的慘。我覺得講完故事你們八成會很愛我,就像你們愛夜神月、伏地魔、玄霄、李莫愁等等的人物。這種愛絕大多數是出於對不幸的同情,對悲劇的憐憫,出於你們被觸動的惻隱,其實跟我這惡人屁關係沒有——所以很多反派厭惡這些情感,覺得自己被輕視,覺得受到了侮辱。

但我不會,說真的,一點也不。

很多次被逼到絕境了,最初被折磨到極致和後來被大群修士圍攻的時候,我都在心裡自娛自樂地想,要是我的經歷寫成一本書,估計文下已經有一大堆姑娘嗷嗷哭著打滾賣萌說大大別虐主了吧……這麼想真是挺開心的,那些和故鄉有關聯的東西都那麼美好,美好得讓我不敢多想,怕用光了那一點點快樂。

哎對了,我是穿越的,穿到修真界之前剛上大二,才十九歲。

魂穿。被我穿的是個超級大美女,正閉關築基,然後築基成功就成了我,再然後出門歷練,就被抓了,成了個爐鼎。又過了幾十年,我偶然得到一部魔功。

修煉變得很容易,這魔功太掛逼了,殺人修為就蹭蹭往上漲,殺的人越強,漲的越多,要不數量大也行。

沒什麼好說的,就一個字,殺。

和我有仇的全被我殺了,來找我麻煩的我也殺;被殺的人親友師徒找上門來,一言不合——也不可能合,又是動手,又是殺。這種兇悍的行事讓我威名大振,同時也引來了大量窺探的眼光,不同尋常的進階速度將我推上了風口浪尖。

貪圖魔功的修士接踵而來,割完一茬又來一茬,源源不盡、滔滔不絕,我難得片刻喘息,不是在和人玩兒命,就是在運功調息。可能是因為每次進階後都有足夠的“陪練”,原主的築基期又基礎紮實,我的修為都是實打實的硬貨不說,越階殺人也是常事。

但這部功法也有很大的缺陷,修習之後,我既不能吸收天地靈氣,也不能服用丹藥,甚至無法使用法器,只有殺人一條路可以走。

想我這一生,受過很多苦,但犯過更多的錯;經歷過地獄的折磨,但更享受過位高權重;很多人在我變壞的路上推波助瀾,但我也受到了很多幫助,不是沒有機會回頭。我是很慘,但是這不是我變壞的藉口,這只是其中之一的理由。

哪怕是最初讓我陷入悲劇的源頭,被抓的那一次,也不是沒有機會躲過。

主要是我蠢,沒有出行經驗,傻乎乎的,就被騙了。

這事兒我後來思考過,想來想去只能歸結為運氣不好。首先我在和平年代出生,家裡千嬌萬寵著長到十九,著實沒辦法像原住民一樣時時警惕;其次雖然實力是築基期,可壓根兒不是我自己修的,還沒多少原主的記憶,頂多能發揮出五分;最後築基期歷練是門派裡的死規矩,不能晚去,不能不去,躲也躲不過。

這三點都是客觀條件,而遇上抓我的那個散修是突發事件,兩者一相結合,我就栽了。

栽進了泥潭,再也沒出來過。

我是很慘,但是慘不是我報復世界的理由,在修真界出現什麼駭人聽聞的悲劇都不用大驚小怪,因為“修真”是那麼一件著力於“自我”的事情,而“自我”當然也會有很多種。我所經歷的何嘗不是一種修行?所以修出的,也是真實的“自我”。

我選擇了殺下去。

別看我做了無數傷天害理的事兒,滅人教派、屠戮凡人,但其實我三觀算是蠻正的,我知道這麼做不好。只是當時心裡被戾氣充斥,滿心的惡念。

我可以回頭的,中途也不是沒想過。但是我,我脆弱、懦弱、軟弱,摔得太慘,就爬不起來了。

有一年我趕上松石寺講佛,主講的還是神光和尚——佛家天才,五百歲的元嬰,沒事兒就修訂佛經,幾萬年才出了這麼一個。打個比方的話,他就是十歲修完博士學位,然後十五歲開始天天修改相對論的那種天才,我作為一個修魔功的作弊者心裡是很崇拜他的,加上講佛的時候寺裡不允許打鬥,我就跑去聽講。

結果聽完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