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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罕吧但還是叩頭謝恩,結果沒過幾天,主母就通知我說某某商人看上我了要我去做個小妾。

我花了一晚上思考怎麼用後宅的方式解決這個困境,無果,最後我用一分鐘把主母綁到一間人跡罕至的破屋。

沒轍了,害人我還行,這招我不會拆,只好和主母一拍兩散。

一拍兩散之前我認為我可以和她談談。

為了照顧主母嬌弱的面板,我特意帶上了一匹新綢,撕成條用來綁住她。給她坐的椅子是她最喜愛的那把太師椅,各個方位都無死角地墊上白毛豐厚的雪兔的皮,然後還有凝神靜氣的薰香,是她最愛的、平日裡都捨不得拿出來的昂貴貨色。

我還帶了她壓箱底的首飾和衣服,她醒來的時候我正為她上妝。

經過細緻保養的面板柔軟而富有彈性,沒有受過苦曬過光所以細膩且白皙。她用的香粉、眉筆、腮紅和口脂都是植物做的,上色強但顏色不深,美化效果其實很一般,但是底子好,稍微塗塗抹抹修飾一番,就呈現出千嬌百媚的姿容。

我後退一步,對自己的手藝非常滿意。只可惜玻璃鏡在這時候是頂層勳貴才有資格使用的御貢品,不然給她看看,她一定會為自己失神。

“薄荷!”她面帶慍色,低聲斥責我,“你這是何意?”

我記得我說:“奴婢實在是被逼無奈,只能出此下策。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人急了,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只是冷冷地看著我,我知道她急了,而且開始害怕我。

我於是嘆了口氣:“夫人在做之前為什麼不怕呢?”

她說:“薄荷,這麼多年,我待你不薄。”

你給我取個名字叫薄荷就已經待我很薄了,天天清涼得跟什麼似的……好吧,這位主母確實待我不薄。

我有最高的份例和最多的賞銀,但那是因為我經常為她做髒活;夫人吃剩了、喝剩了、用剩了的東西常常都會給我,結果是我全部都扔了;她還打過主意要我做她丈夫的小妾,為了幫她籠絡她丈夫的心。

呵呵。這份不薄我反正不想要。

我擺開了架勢要和她促膝相談一番,說“就是因為您待我不薄我才更要在您死前和您掏心窩子說幾句話”,下一句還沒出來,一群正道人士奪門而入,搞得我很沒意思。

順便說一句,他們正道進門真的要喊口號的,我最常聽的就是“妖女受死”和“魔頭哪裡跑”,記得最深的是一個認錯人的上來就喊“驚魂我要你不得好死”,搞得我連驚魂這人都記住了。

當時我的男孩就在最後面,不過個子太矮人太小實力最弱所以我沒注意。談話被打擾了叫我很不高興,不過這麼一來我發表意見的興致也沒了,只好先給了滿臉欣喜若狂的主母一個痛快,然後才騰出手來料理這群擾人心情的修士。

幾招而已,他們像被割好的麥子一樣倒下了。我一直殺到我的男孩和他的師傅面前,隨後他衝了出來,攔在我和他的師傅之間,在我以為他要拼死一搏的時候跪下了。

“請您、請您不要殺我的師傅。”他直視我,有些膽怯地說。

“肖堯!不許求這女魔頭!”他師傅在他背後目眥欲裂,他沒回頭,固執地盯著我。

他那時候又小又黑又瘦,但出奇地合了我的眼緣。我說:“好。不過你要和我走。”

“你這魔頭!肖堯絕不會和你走的!”他師傅又急又氣,像個死到臨頭叫囂不已的反派。他回頭給師傅磕了三個頭,然後爬起來,跟我走了。

現在想一想,我為什麼會答應他呢?是因為他的眼神吧。那麼自信滿滿的肯定,莽撞大膽的無畏,就好像世界上他所想要的事情都會實現,他犯了錯都會被原諒。他的眼神在說“我這麼做是迫不得已”,完全是孩子的忍辱負重,但我並不為此生氣。

不管怎麼樣,十歲之後,他成了我的男孩。

夢的收尾是一片虛空。虛空裡有一條看不見來去在那裡的的河,像一條垂掛的繩索,河面上飄著無數蓮花河燈,我跟著河燈走,走到最後突然失重。

我醒了,正睡在我的床上,錢錚趴在我的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