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亂,倫之事對漢人來說難以想象,但在西域,尤其是各國王室,卻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師中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劉燁淪為遭人恥笑的犧牲品,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協助翁歸靡稱王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
左賢王,翁歸靡!如果可以的話,師中根本不想提起他,但目前看來,卻又沒有更好的法子阻止這場亂,倫!若是劉燁可以重新接受翁歸靡,那麼,他又有什麼立場反對呢?他盼望的就是她能得到幸福!但若她選擇委曲求全,他又該如何是好?
師中幾乎每天都在想這些問題,他多想當面問問劉燁,在民族大義和個人感情之間,她當真可以捨棄自我?翁歸靡原本是最合適的人選,但他辜負了她,產生裂痕的感情當真可以恢復如初?
所謂圓滿,歷來都是相對的,世間怎麼會有十全十美的事呢!既能如願收服烏孫,又能兼顧個人感情,與心上人長相廝守,上天顯然不會對某個人格外開恩!公主啊公主,究竟能為你做些什麼才好!
“咚咚咚……”聽到敲門聲,師中連忙起身應門,見是藥葫蘆,不由心頭一喜。
“老葫蘆,現在是時候了吧,我們快去上山……”師中等不及要做點事情,不管收穫多少,總比干等著好。
“哎,你彆著急,別急嘛!”藥葫蘆將他推回屋裡,隨手關上房門,走到窗臺,指指對面的斯塔拉山,“喏,你看,今兒個的煙是往哪個方向飄的啊?”
師中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無奈地湊過去看了眼,說道:“這也要看風向的啊,刮東風,煙自然就要往西邊飄。”
聽出他不耐煩的語氣,藥葫蘆呵呵地笑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坐下來說:“成大事者,一定要存得住氣,這還沒歇幾天哪,看你急得都快坐不住了。”
師中毫不掩飾他心裡的焦急:“是的,我是很著急。老葫蘆,你應該也知道,烏孫那邊的情形不容樂觀,軍須靡隨時都有可能嚥氣,要是長老們宣佈泥靡繼位,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那有什麼,該誰繼位誰繼位唄,只不過是個孩子,有啥好擔心的。”藥葫蘆翻個白眼,不以為然地打著呵欠。
“可是,事關公主的聲譽,怎能不擔心呢?”師中總算明白什麼叫做話不投機半句多了,他真不想再跟藥葫蘆討論下去,要麼上山去息陵教總聖壇,要麼回到烏孫回到劉燁身邊。眼下情況這麼緊急,待在這兒算什麼事啊。
“怎麼?看起來,你倒是希望公主跟那個左賢王在一起嘍!哈,原來你還挺大度的嘛!”藥葫蘆毫不避諱地嘲諷師中。
師中無語,雙手攤開,搖了搖頭:“那你要我怎麼辦?眼睜睜看著公主改嫁十歲大的泥靡?成天被泥靡母子羞辱?若你是我,你能容忍這一切發生嗎?”
“我不是你,我體會不到你的心情。”藥葫蘆老老實實作答,懶洋洋地趴在桌上,單手撐著下巴,“若我是你,我才不管那麼多狗屁規矩,也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喜歡就是喜歡,直接帶她走,讓她成為我的女人。哼,大漢也好,烏孫也罷,他們愛打仗就打,我才不在乎。反正我們都是棋子而已,死活沒人在意,自私一點又有什麼不好!”
師中怔住了,仔細琢磨他這番話,居然有種想要認同的衝動。自私一點又有什麼不好?人活在世未必會有來生,短短几十年,何不讓自己快樂一些!
察覺到自己的動搖,師中搖頭苦笑:“無拘無束固然很好,但做人要講責任的,不然,歡樂一時,愧疚終生。即使我願意做千古罪人,也不能連累公主留下汙名。況且,我瞭解公主,她不會背棄大漢。”
藥葫蘆盯著他看了半晌,忍不住嘆道:“所以我說你們都是死腦筋啊,一個兩個都是這樣,一條道兒摸黑走到底,也不管有沒有陷阱。好,好,好,你們都是有責任感的英雄好漢,身負民族大義,寧願犧牲自己也不肯低頭妥協。當我啥也沒說,啥也沒說……”
師中長舒口氣,好險,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打算帶著劉燁離開俗世紛爭。可是,他有什麼立場這樣做呢?他不過是劉燁身邊的侍衛!
“老葫蘆,你讓我看聖壇的煙往哪個方向飄,不會只是隨口說說吧!”言歸正傳,師中適時調整心態。
藥葫蘆故作高深地眯起眼睛,捋著花白的鬍鬚,緩緩道來:“據我所知,息陵教總聖壇煙霧的變化是一種訊號,不是隨風飄,而是人為的。比方說,平時沒事發生,那就是直上青天,要是有了變化,那就意味著聖壇的人往外傳達資訊。”
“哦?那今天這煙飄的方向,透露出什麼資訊?”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