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柯林吉,“他,他怎麼也在這兒?”
藥葫蘆擺擺手,輕描淡寫地說:“他來行刺教主,被我打昏了。”
“什麼?柯林吉,行刺圖奇棠?原來他是老賊的內應?怪不得,怪不得公主要懷疑他了……”清靈搖晃著腦袋,難以接受層出不窮的變化,“這個世道怎麼變成這樣,看著挺好的人,原來都是心如蛇蠍的惡鬼,平日裡無惡不作的人,倒都成了有情有義逼不得已,天哪,你們究竟是人是鬼?”
柯林吉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沒想到父王竟有這種打算,不能說父王為人奸詐,如果是他,也會這麼做的。數月之前,他沒想過害人,也沒想過什麼鬼主意,現在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什麼都做得出來。
藥葫蘆拍拍清靈的背:“行啦,行啦,你就是見識太少,才會這麼大驚小怪。是人是鬼本來就很難分清楚,像我這把年紀,也不敢擔保一眼就能看穿。你快告訴圖奇棠,公主現在怎麼樣了。”
“公主和師大人去找綺麗公主了,要求她立即撤兵,他們成功了,山下已經停戰了。”清靈說到這兒,忽然想起一心尋死的明月聖女,拉著圖奇棠就往外面跑,“現在最該擔心的人不是公主,而是明月聖女,你娘要帶著你爹尋死認輸,我們得阻止她才行……”
圖奇棠怔住不走,清靈怎麼拽都拽不動,納悶道:“你怎麼了?她可是你的孃親,你就一點兒都不緊張?還有你爹,你還從沒見過他吧!”
藥葫蘆嘆口氣,走過來猛地拍了下圖奇棠的後腦勺:“去吧,別再鬧彆扭了,你認不認她都好,她畢竟是你娘,如果她不是把自己的內力給了你,你這條小命就危險了。她給了你兩次生命,就算之前虧欠於你也該還清了。”
清靈又拉了他兩下,圖奇棠抿了抿唇,終於邁出了腳步。
送走圖奇棠,藥葫蘆轉而面向柯林吉:“那麼你呢,你又該為你孃親做些什麼?”
“他不是我娘,我也不是她兒子。”柯林吉低下頭,聲音沙啞又疲憊。
“又是頭倔驢!”藥葫蘆伸出食指戳了下他的腦門,“你要怪也該怪你爹,你以為人家明月聖女願意給他生孩子啊,還不是他垂涎人家的美貌,非逼著她就範麼!你們這些人哪,有啥事只知道怪女人,就沒想過可惡的是那些臭男人。呃,雖然我也是個臭男人,但我可不會勉強哪個女人給我生孩子,也不會看人家長得好看就想占人家便宜。”
“明月聖女忍辱負重生下了你,你怎麼就沒為她想過呢?是不是因為她只是個邪教頭目不值得體諒,而你那個當國王的爹無論做什麼都是對的?說白了,你也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在你心裡,根本就看不上你孃的出身,巴不得跟她撇清關係吧!”
柯林吉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但不得不說藥葫蘆這番話讓他看清了自己,他確實很在意自己的出身,因為他的生母來歷不明,從小受盡冷言冷語,他很介意別人提起他的身世,不願意去想母親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每當父王誇讚他,他就很開心,努力表現想要得到他的認同,不敢覬覦王位,卻也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真正的王子。
“可是,她縱容圖奇棠冒充我,把我關起來不見天日,這些都是事實吧,你也是親眼目睹的。作為一個母親,怎麼能這樣虐待自己的兒子?”柯林吉抓住這個把柄反駁。
藥葫蘆又是一陣嘆氣:“同為子女,爹孃也有偏心的時候,圖奇棠在她身邊二十多年,對他的感情自然多過你。況且,他又是息陵教的教主,為了息陵教,她有什麼做不出的。不錯,她對待你的方式是有問題,但也是為了你們兄弟倆的安全著想。無論是誰暴露了,另一個都有危險。”
“她把你關起來,給你吃給你喝,也沒虧待你啊,怪只怪沒有事先給你說清楚,但她那個人你也知道,向來只會做不會說,她把你生下來,沒有養過你一天,你想讓她跟你說什麼呢!如果她沒覺得對不起你,大可以直截了當表明身份,只是她也覺得心裡有愧,才不知道怎麼面對你。你我都不是女人,永遠不可能體會十月懷胎之苦,你雖不是她一心盼望的孩子,卻也是她的親生骨肉,送你進宮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她要是養育你,就捨不得送你走了,你明白嗎?”
柯林吉不作聲了,他確實沒有想過這麼多,他只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痛恨明月聖女不重視他不愛護他,卻沒想過她承受過多少痛苦。
“你還記不記得,你被關起來的時候絕食尋死,是誰救了你?你那時候昏死過去應該全無印象,我來告訴你吧,是你娘救了你,她用內力延續了你的生命,把你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