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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突然,他們鬆散的隊伍猛地朝中間一靠,就好象突然爆發的山洪,裹卷無數的岩石、巨木,伴隨著響亮的轟鳴一頭撞來。

馬速放到最大,大地開始劇烈顫動,地上的積水盪出片片波紋,水氣在地表飄浮蕩漾。

這才五百匹戰馬,竟如泰山壓頂一般。試響,在那種規模空前的國戰時,敵我雙方上萬騎兵對沖,又是何等的氣勢磅礴。

王慎以前和陳蘭若率領騎兵衝擊李昱中軍老營的時候,贏得異常輕鬆。他當時心中還在鄙夷濟南軍無能、膽怯,兩三萬人竟然連幾百騎兵都扛不住,死得也不冤。

此刻,自己做為步兵,成為被攻擊方,才感覺到冷兵器戰場上騎兵集團衝突的威力。

五百騎說起來不多,可鋪開了,拉出一條寬三百米左右的巨大正面,黑壓壓一大片,讓人有種正在迎接泥頭車撞擊的錯覺。

個人的力量在這種衝擊下顯得如此微弱。

呼吸為之不暢。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所有的女真人都將腳緊緊地夾住馬腹,身體懸空,只將兩腳落在馬鐙上。他們手中沉重的長兵器已經抽出,身體隨著戰馬的賓士上下起伏。五百人都是如此,簡直就是洶湧的波濤。

眼前全是人和憤怒的戰馬,口鼻中噴出的白氣在空中連成一片。眼前什麼也看不見了,一團烏黑,除了馬蹄積起的悶雷,才提醒你敵人下一刻就會撲進步兵陣中。

如此巨大的威壓讓王慎身邊計程車卒禁不住微微顫抖,有人大口大口地唾著唾沫,有人下意識地捏緊槍桿子,有人的兩腿不為人知地微微顫抖,就連軍官們的叫喊中也帶著顫音。已經被一天接一天艱苦的訓練折磨得麻木,依舊鏖戰一夜打出血性的泗州軍男兒,在敵騎面前也不可避免的心生畏懼。

女真輕騎,先是排成四排,梳子一樣前推,但隨著發現泗州軍,就開始逐漸加速,隊伍也在高速奔跑中逐漸收攏。此刻,他們雙手握著兵器坐在馬背上,似是與座下戰馬合而為一。如此騎,高明得令人頭皮發麻。

在現代社會,王慎每週都會去賽馬俱樂部騎馬跑上兩圈,自認為就算在宋朝,也算是合格的騎士。可同眼前的任何一個敵人相比,也就是剛入門的新手。

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上片刻,泗州軍就會因為承受不住這種壓力而崩潰。

王慎大吼:“陸燦!”

“噠!”超過六十張神臂弓同時射擊,弓弦聲連在一起只是一聲。

神臂弓的最大射程能夠達到五百步,有效殺傷距離則是三百步。

第一輪齊射毫無懸念地落入敵人騎兵中,王慎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空中的羽箭,一顆心都糾緊了。

以大宋強弩的威力,敵人又是薄甲輕騎,這樣的距離,足可以在敵人身上射出一個透明窟窿。尤其是在萬弩齊發之時,簡直就是在陣前佈置出一道難以逾越的鋼鐵火網。

只是,王慎手下可沒有這麼多弩兵。而且,神臂弓這種軍國神器之所以威力巨大,是因為有著複雜的槓桿、滑輪結構。也因如此,日常需要細心保養。機器這種東西,結構一複雜,就容易出問題。經過一夜血戰,已經有一小半神臂弓不能使用。

如此微弱的兵力,在陣前佈置一道箭幕,可能嗎?

第九十九章 柺子馬(二)

弩箭消失在敵騎人群中,就如同幻影。

女真人還在高速衝鋒。

眼前的情形有點眼熟,就好象平原鎮射殺那連流寇軍隊時一樣。只不過,那時是因為敵人實在太多,死者根本來不及倒下,就被後面湧來的人潮流吞沒了。而這一次,那是因為女真人在苦苦忍受。這些來北地計程車兵野蠻強悍,無視敵人,也無視自己的生命。

“怎麼沒射中,怎麼沒射中?”在王慎身邊,杜束驚奇地大叫。他對於軍事一無所知,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從泗州軍開始佈陣,他就緊張地跟在王慎身邊,彷彿只有看到他才能心安。

至於其他衛州文吏們,都已經分散在步兵裡,人手一根長矛,用力探向前方。

還沒等王慎回答,前方,弩陣中陸燦又發出一聲喊:“弩手,放低一指,平射!”

這一套戰法在過去的一個月裡,每日都會練上無數次,早已經成為士卒們身體記憶中的一部。根本來不及多想,所有的弩手都放平神臂弓,同時擊發。

“答答”終於看聽到有沉悶的墜馬聲傳來,接著是戰馬倒地翻滾,和聲聲長嘶。敵人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