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他起了這個頭,其他三人也跟著站起來,團團把吳憲法圍住,不住作揖打拱手:“吳大哥,幫幫忙好不好,你吃不了苦,要去尋前程俺懂,卻不要害了我等。”
“好好好,枉你等平日裡大哥大哥喊得親熱,今日才是患難見人心啊!”吳憲法面上黑得要滴出水來,沒辦法。今天若是不交出武器,只怕就走不了啦。若是驚動了背嵬軍其他人,自己這條命還要不要?
他只能解下腰上的手刀,砰一聲摔在桌上:“好了,這下可以讓爺爺走了吧?”
“自然,自然。大哥,保重。”
“你們,你們,你們幾個,算什麼兄弟?”吳憲法用顫抖的手指著四人,恨得牙齒都快咬碎了。
在路上百無聊賴地亂轉了半天,他胸中那口惡氣才散盡。
心中冷笑:一群沒見識的笨蛋,真真是被王道思將軍操演成了傻,軍法,軍法算個屁,出了軍營,脫下身上這張皮,誰當回事。
軍中規矩實在太大,老子再呆下去非瘋了不可,還是在街上胡混快活啊!
正想著,突然有人喝道:“什麼人?”
吳憲法下意識地一個立正:“報告,背嵬軍第二隊押官吳憲法。。”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回到泗州營轅門之前,正被衛兵盤問。
從城裡到這裡可有好長一段路,我不是要逃跑嗎,怎麼又轉回來了。
不對,不對,我一定是被魘住了,難道……難道王道思有法術……不可能,不可能……
轅門的衛兵正要再問,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你就是吳憲法,我聽岳雲說過你,身體條件好,軍事素質過硬,且識字,不錯,不錯。”
就看到王慎和兩個隨從走了過來。
看到王慎和氣的面容,雖說在私底下和士卒們談話的時候,他對這個長官在語言中頗多怨憤。可這個時候,得了王將軍的讚許,吳憲法一身卻熱起來,挺直身體大聲說:“將軍謬讚,屬下離合格的背嵬士還差得遠。”
“很好,很好。”王慎點頭微笑:“吳押官,好好做事,不要讓岳雲將軍失望。”
等王慎離開好半天,激動的吳憲法才平靜下來。回到宿舍之後,他喃喃道:“真是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人家區區一句話,我怎麼就不能自已了,妖法,王道思一定使了什麼妖法。”
隨他一道進城的那四個士兵也早已經回來了,看吳憲法的表情怪怪的。
吳憲法又羞又氣,怒道:“我捨不得各位兄弟,捨不得這一日三餐好了吧?”
憤怒之下,他一腳踩在武陀的被子上,在上面留下一個黑黑的腳印。
外面操場上,一隊士兵喊著號子整齊地跑著圈兒,武陀也在其中,渾身都是騰騰的白氣。
“這廝是屬牛的嗎,這麼折騰都不累,連假都不休了?”
“姓武的,爺爺今天很不開心,等下有你好果子吃!”吳憲法眼睛裡全是綠光:“再等半個月,半個月之後,下次休假,老子一定要跑。”
第七十四章 杜束
建炎三年十一月初二。
杜束清楚地記得這個日子,因為這一天建康落下了今年第一場大雪。讓他這個習慣了北方乾冷爽利氣候的相州人感覺非常愉快,自從半年前從開封逃到金陵,這裡**的天氣讓他骨子都快鏽掉了。
實在太潮溼了,地面、屋中的傢俱都生了黴、每天晚上縮排被臥裡,睡上一個時辰,腳還是冷的、就連吸進去的空氣也帶著江水的腥氣。
這場雪一落下來,一切都好象變乾淨了,變暖和了。
這一天,杜束離開建康留守司,被下派到泗州營做副指揮使。不用問,從他的姓名就能知道,杜束乃是當今大宋朝右相,江淮宣撫使,建康留守杜充的親族子弟。若論起輩分,自己還得喊杜相一聲叔父。
當然,在此之前杜束認識伯父,那個叔父可不認識他。
杜家乃是相州大族,有族人好幾千。不過,前年都死在李成的刀下,現在他是年輕一輩中碩果僅存的男丁。
杜束小時候就被族裡送去學堂讀書,唸到二十歲,實在讀不出來了,沒辦法,只能走了杜充的門子到衛州做了個錄事參軍。
這官職聽地來好象很駭人,其實就是個正八品的低階官員,主管民事,兼官刑法,說穿了就是個吏,連官都算不上。雖說如此,因為管著民政,再加上杜束這人是個好性子的人,和地方上的官員們倒是處得來。平日裡調解民間糾紛,辦辦民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