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人,其他都走散了。
此刻,可以說是人人跑脫了力,癱軟在地上,蒼白著臉大口大口喘息,眼前橫飛的血肉也把他們驚得說不出話來。
杜束也是如此,他張大嘴巴,想說些什麼,卻聽到荷荷之聲。
王慎朝他微微一笑,用手按了按他的肩膀:“不用擔心,此戰我軍必勝。”
是的必勝,按照真實歷史記載,就在今天夜裡,金軍渡河偷襲,結果在留守司統制官王民和張操的率領下,宋軍佔據這個高地,用神臂弓大量殺傷敵人。最後,耶律五馬知事已經不可為,又不願付出太大的代價,不得以只得退回江北。
他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得趕在王民和張操之前佔領這處丘陵,用同樣的戰法抵擋住耶律馬五的衝鋒。不求有多大斬獲,只等王、張兩將率領大隊趕到,讓耶律馬五知難而退,這件大功就算是到手了。
因此,在聽到手下踏白來報,碼頭遇襲之後,他就讓部隊一路急行軍奔赴戰場。
可是,一路所見到的情形卻是讓他心中一沉。和真實歷史上不同,留守司竟然全軍崩潰。而在碼頭這邊,耶律馬五已經佔領了整個碼頭,正在搶佔這處高地,欲向留守司老營深入。
王民和張操他們呢,怎麼還不到?
僅僅靠自己手頭這一千人馬,頂得住耶律馬五手下那群百戰精銳嗎?
這個變數讓王慎措手不及,他並不知道,歷史已經發生改變。昨天留守司大軍渡河的時候,碰到的不是李成,而是耶律馬五。不等兀朮趕到,無能的留守司大軍已經被契丹人擊潰了。
而此刻的耶律馬五部挾大勝之勢,士氣也比真實歷史上更高昂,也更加兇悍。
不過,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也管不了那麼多。
一句話:掉哪媽,頂硬上!
“必勝,必勝,必勝!”
一千多條漢子同時高聲吶喊。
“不用怕,按照訓練時那樣,聽命行動。前進,前進!”谷烈將大刀高舉過頭猛地朝前一砍,刀盾手緩緩朝前移動。
方才被泗州軍幾輪神臂弓的急射之後,契丹人損失不小,可說是已經被打紅了眼。“宋狗來了,列隊,迎上去,迎上去!”
不愧是在歷次戰爭中磨練出的精銳,耶律馬五的手下並不至於在敵人強勁的齊射下潰亂。反而在瞬間完成集結,前也同樣排出一圈刀盾兵,大吼著朝前猛撲。
“長槍手,刺!”
同一時間,彼此的軍官都在大聲下令,語氣堅定有力。
無數長矛從盾牌後面探出來,奮力刺到對方的盾面上。
“砰”“喀嚓”“啊!”次第響起。
雖說大家前面都是蒙著牛皮的木盾,但雙方計程車兵在刺出這一槍的的同時,身體微微前傾。如此,這一槍也顯得分量的勢大力沉。
轉眼,有盾牌裂開,有長槍折斷,有鋒利的槍刃刺破鎧甲深入人體。
飛雪中,人血噴得滿天都是,滿地都是倒下的人體。
這就是白刃戰,而白刃戰的殘酷之處在於雙方的交換比是可怕的一比一,也就是說你在殺死一個敵人的同時,你也會被另外一個敵人的長矛刺中。
戰場上人挨人,人擠人,根本就沒有迴旋騰挪的餘地,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儘快用最大的力氣朝前猛戳,直到有一方承受不了這種高烈度的廝殺徹底崩潰為止。
在兩軍如容發瘋的刺蝟相互撞擊的瞬間,王慎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裡,站在高處,他努力睜大眼睛朝前看去。這是新兵成訓之後的首戰,那些老實本分的農家子弟還從來沒有上戰場見過血,見過戰友慘叫著在自己身邊倒下去,見如此輕易的死亡。
他們可以嗎?
泗州軍,挺住,挺住!
剛一接觸,無論是泗州軍還是契丹人,排在最前頭的刀盾手瞬間被掃蕩一空。彼此都顯得有點慌亂。
谷烈一刀盪開刺過來的一柄長槍之後,發出一聲吶喊。
如上次平原鎮之戰的情形一樣,突然間,汪大年那都的長槍手突然抽出背上的短矛,用盡全身力氣朝前投去。
泗州軍佔了地利之便,幾百根矛杆子從天而降,夾帶著轟隆的風聲落入密集的契丹人陣中,釘在大約二十來個人身上。
耶律馬五的人正在發瘋似地朝上衝去,受到這一打擊,頓時一頓。
藉著這個機會,谷烈繼續大喊:“牌子手,補位,向我靠攏!”
這樣的營陣訓練,盾牌手推進,長矛手直刺,盾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