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還有外公和舅舅,替娘報仇……不過,你們先得保全自己……娘好象看到你們長大成人的樣子,娘要走了,娘很不甘心……”
聲音漸漸微弱下去,終至細不可聞。
但她面上卻帶著淡淡的笑容。
孔賢和孔琳並不知道,母親在臨死的時候說了假話。她深恨孔彥舟,日思夜想就是殺了那個老畜生。又怕兒女因此揹負弒父的罪名,於是在臨死的時候順便報復孔彥舟,也好使得老賊骨肉相殘。
“娘!”孔賢和孔琳大聲痛哭。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激烈的吶喊:“衝進去,殺了小畜生,留下女野種!”
孔賢瞬間清醒過來,回頭看去,只見一群身著鐵甲士兵正從院門蜂擁而入。
若在遲上片刻,待到他們衝來,自己只怕就會被砍成肉醬。
當下,他大吼一聲躍起,操起神臂弓“咻”一聲射出去。
勁風響亮,衝在最前面的那個甲士胸口中箭,宛若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身體頓了頓。又向前衝出兩步,這才失去力氣倒下。倒軟倒在地的時候,他才醒過神來:“我中箭了!”
即便是身披鐵甲,可在神臂弓強悍的穿透力下,所有的甲士就好象是沒穿衣服一般脆弱。
射出一箭之後,間不容髮,孔賢將手中的強弩往地上一扔,厲聲大喝:“孔琳,上弦!”
就又拿起另外一把早已經上好弦的弩弓,瞬間擊發,再次將一個敵人射倒。
原來,在這段時間裡,孔賢在母親的房中早已經佈置好了。不但身上穿著索子軟架,堂屋裡還放在一具扎甲,一柄長斧,一根長矛。除此之外,他還放了四把早已經上好弦的神臂弓,等的就是今天。
“孔琳,快上弦,要想活就動手。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孔賢繼續大吼,射完手中的箭頭之後。他操起依在牆壁上一根短槍,朝前助跑兩步,就投了出去。
不用問,這也是泗州軍的戰法。
這一槍投的好準,直接擊中一個敵人的額頭,將腦漿子都扎出來了。
孔賢舉手投足就輕易的殺死一個敵人,當真是威風凜凜,此刻的他宛若戰神附體。
投出短槍之後,他不退反進,抽出掛在腰上的骨朵就大笑著朝前逼去。
他身上全是血,有孔彥舟的也有母親的,看起來是如此的可怕。
孔家軍計程車兵頓時懼了,同時發了一聲喊,不要命地退了下去。
“真是沒有用的廢物!”孔賢大聲冷笑著轉身回屋。
這個時候,一個孔家軍的弓手已經爬到牆上,一箭射過來,正中孔賢的背心,直射得他一個趔趄。
“賢哥!”孔琳驚呼。
“被蚊子咬了一口而已。”孔賢從妹妹手中接過上好弦的神臂弓,回手扯下背上的箭,搭在弩機上回手射去。
牆壁上那個弓手見孔賢從孔琳手中接過神臂弓,就知道不好,“媽呀!”一聲,身體朝後一仰,滾了下去,也躲過了這追魂奪魄的一箭。
牆壁那頭傳來一片混亂的叫聲,接著孔彥舟憤怒的長嘯:“蠢貨,膽小如鼠的混蛋,上房,上房。直娘賊,劉復怎麼還不到?”
射退敵人的這次進攻之後,孔賢輕蔑地看了看外面的敵人一眼退回屋中:“都是沒用的烏合之眾,難怪會在王道思手下敗得那麼慘。”
孔淋見哥哥背心紅成一片,低聲問:“賢哥,你的傷怎麼樣?”
孔賢頭也不回,只將目光盯著外面:“幫我看看。”
“是,賢哥。”孔琳用顫抖的手撕開哥哥背上的衣衫,又解開索子甲的帶子。
孔賢:“如何?”
孔琳:“不要緊,就是一個口子,大概一指深,也沒傷著筋骨。”
孔賢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阿琳,快替我穿上扎甲。另外,如果等下再打起來,你替我上弦。有哥在,不用怕。”
“恩。”孔琳應了一聲。
等到穿好所有的鎧甲之後,孔賢膽氣又是一盛。有兩層鐵甲護體,只要不碰到神臂弓,敵人拿自己也沒個奈何。
四把強弩也都上好了弦,分別放在門口、視窗位置。
他心中安穩,回頭看去,母親還躺在地上。她面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不過,她滿是皺紋的臉上已經失去了光澤,身體乾癟得像是個小老太婆。
母親今天才三十出頭,竟老成這樣,天知道這些年她在孔彥舟這個老子身邊經歷了什麼?
孔賢咬牙暗暗發誓: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