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精銳主力戰兵,這一點從士卒們身上的裝備和精氣神就能看出來。
頓時,城上的人心中都是一緊。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敵人卻沒有著急地投入進攻,而是不慌不忙地整理隊伍,架設攻城器械。
只見,一排大車被騾馬拖過來,士卒們將上面的木架子卸下,開始拼裝。
半天,才假起一臺太巨大的投石車。
看到這巍峨高大的投石機,城上的人心中又是一緊,這種對重式投石機射程遠,力量大,在過去的戰鬥中,他們可是吃夠了苦頭,就連城樓也在這種重型機械下被打塌了。
孔家軍士卒更是心慌,連聲大叫,命令後面的人做好準備,一旦城牆倒塌,儘快運輸資材修葺。
突然,對面響起了嘹亮的號角,接著是激烈的鼙鼓。
一架架雲梯、衝車、撞車、箭樓搖晃著,緩慢朝前移動,後面跟著大片列隊計程車兵。他
“轟隆”巨大響,在二十多個泗州軍士卒的鼓搗下,一顆顆炮石飛來,打得城牆上灰塵鬥亂。
對於敵人的石炮,孔家軍士兵也習慣了,也總結出一整套的防炮經驗,頓時發了一聲喊,所有人都藏在雉堞後面,縮成一團。
劉復忙對身邊的呂本中道:“呂師,此地實在危險,你還是快點下城去吧!”
呂本中心中也是畏懼,正要離開。忽然間,泗州軍那邊有鑼聲鳴響。
“嘩啦”一聲,先前還沉默著向前移動的敵人同時掉轉身體退了回去。
同時,那些還在不住發射的投石車也停了下來,操持石炮的炮手們開始拆卸大炮。很快就將之分解成十幾塊零件,裝箱,用車拉走。
“這是在幹什麼?”見泗州軍退了下去,城上的孔家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又大為疑惑,就連呂本中也停了下來,趴在垛口上定睛看過去。
還沒等這一營的泗州軍退完,另外一營士卒又來了。依舊如先前那樣,不慌不滿地架設攻城器械,組織集團衝鋒。可衝不了幾步,就又依令退了下去。
就這樣,各營你來我往,絡繹不絕,忙乎了一整天,直將城上計程車卒折騰的疲憊欲死。
這情形純粹就是軍事演戲和炫耀武力,其實,炫耀武力這個目的已經達到。
上萬泗州軍來來往往,秩序井然,顯示出嚴格軍紀,看得孔家軍一陣沮喪。
呂本中:“老夫好象有點明白了。”
劉復:“還請教呂師。”
呂本中:“王慎自然知道強攻,部隊損失大。而且,前一陣子攻城,他的主力都沒有出動。今日此舉是在訓練士卒,看來,他距離動用手上所有的精銳對我城發動總攻的日子沒幾天了。哎,敵人如此狂妄,如果能夠提一支精銳殺出去就好了。何至於如現在這般眼睜睜看著,卻無法可想,致我軍士氣低落啊!”
劉復和他身邊計程車兵都是面色大變:如果正如呂本中所說,王慎即將動用手頭所有的精銳對蘄春發動最後的總攻,這城還守得住嗎?這蘄春,我孔家軍這是要完了!
天漸漸地暗了下去,對面燃起了火把,接著又有一排大車推了出來。
劉復身邊有士兵喊了一聲:“將軍,看旗號是王慎親率的泗州軍前軍,你看那是不是三弓床弩?”
劉復定睛看去,頓時抽了一口冷氣。卻見對面是一排又一排床子弩被泗州軍士卒抬了出來,架在空地上,看數量至少有上百具:“對對對,是床子弩,老天,王慎什麼時候弄出這玩意兒來,還這麼多?呂師,是不是你以前居留黃州的時候教給他的?”
呂本中一翻白眼:“老夫可沒教過他,泗州軍中有不少西軍老卒,自然是知道這種軍國重器的。再說了,床弩也不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很難造嗎?”
劉復苦笑:“呂師有絕世之才,這種兵器對你來說自然不難。”可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只怕連床子弩的威力為什麼會大成這樣都不知道,更別說製造了。
那頭,傳來孔彥舟憤怒的大叫:“咱們也將床弩架起來,射擊。”
木錘砸下,早已經架在城頭的床弩猛地射擊,空中全是轟隆風聲。
可是,粗大的弩箭射出去之後,卻被黑夜吞噬了,彷彿是射在空氣裡。
正當城牆上計程車兵們驚疑不定的時候,突然,更巨大的風聲襲來。
抬頭看去,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只見,上百支弩箭從天而降,插在城牆上,直射得火星四濺。城牆上的那些守城器械被這一陣弩箭射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