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報皇恩!”
即便往日在康熙面前氣焰囂張,可此時鄂倫岱也必須要擺正姿態,同時也是呼救求援。賊軍有三萬之眾,盡數壓上,長沙不保啊皇上!
“皇上急諭!大軍正向長沙匯聚,爾等務要守住長沙,焦土滅城也不能退一步!此戰失寸土者,斬!”
急報剛送走,康熙的嚴令就到,鄂倫岱咬牙切齒,怒罵了一聲:“那個昏聵老頭!”
鷹揚軍青浦營指揮使方堂恆踏上蔡公墳,向那位明時死於張獻忠之手的長沙推官蔡道憲上了一炷香,然後揮手:“把炮都拉上來,轟天心閣!”
接著他問部下:“那幫火槍手幹掉了麼?居然有膽子跟我們對射,打死了我們十多兄弟,到底是什麼貨色?之前就被一幫韃子騎兵衝得差點亂了陣腳,真是連番撞了晦氣!”
部下轉了一圈,有了訊息:“那是幫旗兵,全投降了,說他們不是滿人,是朝鮮人。”【2】
方堂恆很是火大:“朝鮮人!?這時候就認祖宗了?晚了!推到城下去,全都斃了!”
天心閣城牆上看似無人,其實伏了大片綠營和旗兵,都透過垛眼看著城下的情景。就見一群紅衣兵將一百多朝鮮兵推了過來,到了城下,那幫朝鮮兵亂了,有的撒腿就跑,有的跪地求饒。紅衣兵也沒管是跑還是跪,利索地端槍就射,甚至還有人扛著手臂粗細的神臂銃,轟的一聲就打倒一片,片刻間就將這一百多朝鮮兵變成一堆屍體。
這幾十個紅衣兵用刺刀挨個在血泊中的屍體上各補一刀,再施施然而退,城頭數百清兵沒一人敢露頭。等到紅衣兵走得遠了,才有哇啦哇啦的嘔吐聲連續響起,那幫紅衣兵殺朝鮮兵的俐落勁,似乎比槍子上身還可怕。
“軍心……這樣的軍心,怎麼可能守下去……”
被鄂倫岱發配上了天心閣的何騰林痛苦地呻吟著。
“用條石堵絕城門!再不許人進出!”
鄂倫岱也光棍,反正這段日子搶運了不少糧食進城,就堵死逃路,讓這一城變作絕地。
“長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韃子皇帝的大軍。”
方堂恆教育著摩拳擦掌來請戰,想要攻進長沙城的部下。在青浦營背後,鷹揚軍的將旗正在妙高峰展開。
“城南書院呢?在天心閣?”
妙高峰,李肆看著眼前的高峰寺,很是不滿。
“等打下長沙,就把書院搬過來,這什麼佛寺滾一邊去。”
他很不客氣地說著,長沙城南書院雖不如同在長沙的嶽麓書院出名,卻也是文勝之地。書院被毀後,就在原址上修了這和尚廟。李肆記不得書院是什麼時候搬回來的,但既然他在這了,書院就得回來。【3】
“呃……天王,還是專心戰事吧,巴渾岱大軍已經到了城北秀峰山,離我們不過四五十里地。諾爾布大軍也到了瀏陽,正在宮山南麓紮營,離我們八十里地,這已是兩面包圍。”
臨時兼任鷹揚軍統制的範晉苦笑道,眼見大戰拉開序幕,這天王還有些心不在焉,頻頻走神,就像是個觀光客一般。
康熙坐鎮嶽州,領侍衛內大臣巴渾岱得受揚威將軍印,正統領一萬陝甘綠營、一萬直隸綠營、京營八旗的前鋒營右翼,西安、荊州和山西等地駐防八旗,共計三萬多人自北面而下。內大臣諾爾布領勇略將軍印,統領江西綠營兩萬多,加上內務府驍騎營共計三萬自瀏陽西來。再算上長沙城內的四萬人,北面東面,十萬大軍如一把鉗子,夾向自昭山北上,在長沙城南展開的三萬英華軍。
“別急,康麻子的撒手鐧還沒到位,這十萬人就是守門把風的,絕不敢亂動。”
李肆安撫道,範晉畢竟一直埋首軍務教導之事,軍事指揮上並不擅長。兩面清軍雖然數量龐大,卻不足為懼,他要等的正主還沒上場呢。
在昭山悶了兩個來月,李肆就忙著錘鍊軍隊,不僅是將鷹揚軍和虎賁軍擴充到位,連帶廣西和湖南內衛也作了一番調理,現在已能參與這個戰場,不指望充當正面主力,保障側翼還是足夠。
“康熙?他怎麼可能親臨戰場?”
範晉理解錯誤,很是不解。
“康熙當然不會親臨,甚至都不會輕易動用他手中的滿蒙禁旅驍騎營,畢竟那是韃清的根基,而且已經腐壞不堪用了。帶著這些旗營來,不過是鎮住場子,好推著各地綠營和漢軍旗營上陣殺敵。而他指望破我英華軍的撒手鐧,是陝甘馬隊,還有新的滿漢火器營。”
八旗驍騎營也以馬隊為主,還是八旗兵主力。可惜早在平三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