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勸胤禛暫避風bo,胤禛眼皮都不抬,嘀咕了一句:“吵也麼吵,鬧也麼鬧,著什麼來由,幹碌碌大家喧喧嚷嚷的無休息。”
老僧的白眉抖了一下,再沒多話。
光孝寺是嶺南古剎,達摩和慧能弘法之地,眼下已無唐宋盛況,雖有住持,卻只是一個名義,實則為多mén僧侶分據,廟宇也破舊不堪,只有最吉祥殿這一代還保有名剎古風,胤禛的住所也是在這大殿的偏房。
數萬人熙熙攘攘圍擁,倒還只是喊著jiao出燒廟的人,攪事的1uan徒也只敢朝標兵親兵丟石頭。源源不斷的皂隸、差役和巡丁的到來,還一時鎮住了人群,等撫標和軍標的官兵趕到後,人群更是有了退意。
可還有不甘心的西關民眾再朝廟mén衝去,這時候事情有了變化。不僅那些皂隸、差役和巡丁散開了,就連官兵都縮到了一邊,抱著胳膊側轉身,像是隻在站樁,其他事情壓根不管。
這像是個訊號,人群的情緒頓時昂揚起來,原本只是幾百號人在跟廟mén的將軍府親兵推攘,數千“援兵”轟然湧入,廟mén瞬間“失守”。
“他們……也是要跟著造反麼?”
廟mén附近,盤石yù指著那些不作為的官兵差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當然不是,他們又不知道誰住在這廟子裡。”
尚俊是老捕快,那些人的心理他很熟悉。
“李知府對這事本就不滿,廣州府的皂隸差役也就是敷衍了事。南海縣的巡丁,呵呵,總司還是他們的上司,雖然有南海縣的知縣壓著,可總司職司還在呢,他們也跟著hún事。至於那些撫標軍標,前幾天在青浦都被打成豬頭了,還讓他們來彈壓人,他們還一肚子火呢,我看是他們的營頭們藉著這事向上頭示威。”
尚俊一番分析,盤石yù兩眼亮:“那你們是不是要……”
尚俊搖頭:“總司改主意了,這時候他可不能死。”
盤石yù一臉遺憾,尚俊拍了拍他肩膀:“我進去了,小羅還在等我,你的任務……”
盤石yù點頭:“放心。”
尚俊跟著人群湧入廟mén,開始跟裡面的親兵推擠,偶爾能見一個親兵被一群乞丐圍住,拳打腳踢,片刻就趴在了地上。等乞丐散開的時候,那親兵居然也沒見了身影。
以光孝寺為中心,廣州城的動1uan越猛烈,管源忠和楊琳再也坐不住,雖然滿肚子都在咒罵胤禛,卻不得不顧著先彈壓民眾。可他們手上已經沒有什麼兵,最後管源忠被bī無奈,將旗營派了出來。
“這可是柄雙刃劍……”
楊琳一臉苦水。
“那又能怎麼著?王文雄的提標沒了,趙弘燦的督標還遠在肇慶,你若是說個不字,我也可以坐視不理。”
管源忠滿懷希翼地看著楊琳,可對方臉rou一陣扭擰,卻始終吐不出那個不字。皂隸差役巡丁根本靠不上,城守營人手不少,卻還得防著某人。而他的撫標早已打殘,能出來站樁就是給了他面子,管源忠的軍標也是一個情形。不靠旗營,李肆沒反,廣州人先反了。
從光孝寺衝出來的馬鷂子,緊急召集了近兩千旗兵,朝著來路趕回來,見的卻是一番末世1uan城的情形,火頭帶著滾滾濃煙,罩住了小半個西城。
“撞見1uan民,殺無赦”
領了強力彈壓令的馬鷂子猙獰地呼喊著,旗兵們轟然應諾,嗜血的快意充盈全身
很快,火光黑煙中又多出了一分血sè。當旗兵們衝近光孝寺正mén時,已經個個身染猩紅。馬鷂子正要跟佐領軍校們jiao代進寺的注意事項時,一陣羽箭嗖嗖shè來,十多個旗兵仆倒在地。透過煙霧看去,像是標兵的身影正急退開。
“那是……軍標的人他們也造反了麼”
肩膀上捱了一箭的參領怒吼出聲。
“穩住不定是有人挑撥”
馬鷂子還守著一分謹慎。
蓬蓬一陣槍響,那是官兵的鳥槍聲,隊伍後面又有人栽倒,這些平素驕橫慣了的旗兵頓時大1uan,馬鷂子和參領章京們拼命約束,卻還是擋不住旗兵四散追殺的勢頭,兩千多旗兵散作無數股,就在光孝寺附近肆意妄為起來。
“總司沒這麼jiao代過呢……”
某處角落裡,剛剛跟著盤石yù將一夥旗兵襲殺的司衛忐忑不安地說著。
“是啊,牽連了好多無辜。”
另一個司衛嘆氣。
“反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