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武昌隨駕而回,她就一直等著李肆給她名分,不管是先上後給,還是先給後上,她都作足了心理準備。可這麼久過去了,李肆卻既不上她的床,又沒給她名,她感覺自己在無涯宮還是個外人,地位連李肆身邊那個讓她一見就頭皮發麻的丫頭文書六車都比不上。
今天跟著李肆出來遛馬,滿心以為能有什麼進展,他卻依舊一腔心思泡進國事,壓根沒把她這顆塞外明珠放在眼裡,也就不怪她有些惱羞成怒了。
不過,她這番話,也多是心聲,怎麼會有皇帝為銀子發愁呢?自家父汗,不是想要什麼,就有臣下獻上,更何況比父汗還偉大的皇帝?
李肆轉頭看住她,微笑道:“人生最大之樂,即在勝敵、逐敵、奪其所有,見其最親之人以淚洗面,乘其馬,納其妻女也。你是不是覺得,我該效仿你們那位偉大的祖先,成吉思汗?”
寶音撇嘴道:“難道不該麼?任何一位君主,都該以成吉思汗為榜樣!雖然不可能超越,甚至都無法比肩,但連效仿成吉思汗的心思都沒有,那就是個懦弱的君主!”
她也豁出去了,越說越來勁:“陛下要是生在成吉思汗的年代,肯定就是個百無一用的南朝書生!連給成吉思汗墊腳上馬的資格都沒有……”
“就說在武昌吧,清國人犯下了那樣的罪行,陛下卻只是假模假樣去燒城而不是真正的屠城!攻下武昌,陛下繼續東進,就能把繁花似錦的江南奪到手裡,而陛下您呢?清國皇帝把兇手處死了,您就偃旗息鼓,連武昌都還了回去。父汗要是學著陛下這樣行事,早就被部下們造了反!在陛下冇身上,別說成吉思汗,連尋常的王者氣度都沒見到一絲!”
少女說得臉上升起紅暈,接著挺起胸脯,閉眼道:“這些話可夠算冒犯的了吧,要怎麼處罰我,我等著呢!”
李肆搖頭道:“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呢?”
少女楞住,接著憤怒狂湧:“我是不懂!我最不懂的是,你到底把我抓來幹什麼啊!?你想清楚了沒有!?不管是對著天下,還是對著我,你這心慈手軟,扭扭捏捏的樣子,像一位皇帝,像一個男人麼?”
喲嗬,不是男人……
李肆心說,自己給這塞外女子的印象就是這麼不堪麼?
“怎樣才是男人?想要就要,殺伐果斷?”
“當然!不然就是虛偽!就是怯懦!就……就不是男人!”
少女下意識地回答著李肆的問題,然後就被李肆扯住了胸口的衣領。
李肆說:“你是個漂亮姑娘,我確實想要,那麼……”
寶音眼瞳圓瞪,臉色紅白不定:“就……就在這裡麼?”
別說這可是光天化日,後面還有一大隊禁衛呢。
李肆眨眨眼道:“有什麼好顧忌的?想要就要嘛。”
寶音眼瞳泛起秋泓,她真是摸不透李肆的思維,難道還真有心當著大幫人的面,就地野合?
李肆鬆開手笑了:“小兒餓了就哭,想尿就尿,何等率直啊,那不就是殺伐果斷麼。”
順手再撫平她雜亂的衣領,李肆嘆氣:“人之所以為人,就因為要虛偽遮飾,否則何須穿衣,何須通言語?如禽獸一般,視彼此為獵物,徑直開殺就好。”
寶音一顆小心肝蹦蹦跳著,就覺口舌乾燥,捏著自己衣領,不敢跟李肆對視,再聽李肆道:“我這君王,要立前世所未有的大功業,所握之力,所行之事,若是你這小丫頭都能看懂,那這功業也未免太沒價值了。”
寶音不服氣地想,我雖然不是飽讀詩書,洞徹世事,也不是什麼蠻夷女子!我說我看不懂,我就偏要看懂!
她嘴裡也不服輸地道:“說得多厲害,不是還在頭疼銀子麼?”
李肆嘿嘿一笑:“我有辦法了……”
他再看向寶音,看得少女又膽戰心驚,再笑道:“治大國如烹小鮮,就如調治你這小女子一般。”
寶音既是羞惱,又是不解,卻聽李肆一聲叱喝,揚鞭策馬而去。
第五百零九章 南北銀錢事
() 第五百零九章南北銀錢事
調治小女乎是什麼手腕呢?自然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大家要把南洋國策,皆作一樁事業,我們所談,該是在我英華一國框架下,如何開發盈利。”
理請了思路,李肆召集樞密院、中書省和南洋公司諸方開會,會上李肆定了南洋之事的底調。五年五百萬的投入,除開軍費,剩下一半,必須要見到最大效益,要將南洋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