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漢山憋住,恨恨瞪了一眼故意拆臺的趙漢湘,卻是無言以對。這船還得靠姓金的老船工帶著十多個船工行船,他們不過是乘員和學徒而已。
“升帆!啟航!”
再不理趙漢湘,胡漢山在船尾的舵臺上高喊道。
“咱們可不能輸了賈頭兒他們!”
慣常的激勵,司衛們也習慣xì掄圓了嗓子一起應和。
“必勝!必勝!”
胡漢山背後,正掌著舵輪的老金笑著搖頭,這幫小子,不過是遵照李肆的命令繞著香港島摸一圈海流,卻當是打仗一般鬧騰,格外來勁。話說加入到這青田公司,也覺著活得越來越帶勁了呢,他這個老行船搖了一輩子櫓,居然也有機會摸上舵輪。
一高兩低三根桅杆上的灰白軟帆降下,船身開始動了,老金趕緊把穩了舵輪,心道這條又細又長的泥鰍船可不像往常那些大船,快得有些讓人頭暈……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這叫飛蛟船
() 第一百七十四章我這叫飛蛟船
福州閩安鎮,閩江口邢港裡,蕭勝帶著梁得廣和一幫千把從北岸營房裡出來,滿臉yīn鬱,凜冽海風都吹不散。
“那幫卷máo洋狗,總有一天把他們連人帶船一塊燉了!”
梁得廣的憤懣更是難以抑制。
“總有一天……那會是哪一天?”
蕭勝神sèmí離,瞳光也黯淡下來,梁得廣的話,幾乎就是夢話。
“咦?又是洋人的船!居然開到這裡來了!?”
正恍神間,有人指著海面叫了起來,就見三根桅杆栓著鼓脹的軟帆冒出海面,正朝港口靠近。
遠處一個人喊了起來:“來了!來了!”
蕭勝剛要沉下去的心呼地飛了起來,暖流也如cháo水一般將滿身寒意驅散,那呼喊的人叫張定,是張應的堂兄弟,在青田公司商行做事。去年被李肆派到他身邊來,負責生意往來。他這麼叫著,那這船莫不是……
在碼頭等著,船還沒靠港,瞅著這形貌,蕭勝等人就chōu了口涼氣。這不是本地的船,甚至也不是洋人的船。船有十三四丈長,卻細得出奇,最寬處也就兩丈出頭。船舷壓得低低的,甲板上竟然都是平的。別說中間慣有的船艙,連首尾樓臺都不見有,就尾巴上的舵臺高了幾尺。
三根桅杆高高立在船上,中間那一根竟有二十多丈高,尖尖的船頭斜劈而下,還有一根斜著的桅杆,從前桅拉下一面三角帆,正兜著風呼呼鼓dàng。
“就像刀一樣……真漂亮。”
梁得廣留著口水說著,蕭勝看了一眼港口裡自家水師那些泊著的鳥船趕繒,一個個粗頭粗腦,也是深有同感,隱約間,他忽然想起去年給李肆帶回去的船圖,莫非就是這麼來的?
“賈昊!魯漢陝!四哥竟然捨得把你們都派出來了?”
怪船停穩,下來的兩個人讓蕭勝梁得廣更是吃驚。賈昊吳崖可是李肆身邊的哼哈二將,那魯漢陝也是老資格的司衛,當初還跟著他一起在英德田心河的寨堡裡殺過賊匪,眼下跟趙漢湘一同在司衛裡管著炮隊,李肆讓他們兩個駕船跑到福建來見他,是要幹什麼大事?
“我們是來給蕭老大送禮的。”
賈昊微微笑道。
“送禮?”
蕭勝還在皺眉不解,一大堆東西搬了過來。
“月雷銃批次產了,總司答應梁杆子的在這。”
賈昊遞過來一個盒子,梁得廣趕緊接過,嘴角笑得快歪到耳朵邊。蕭勝看看賈魯二人的腰間,果然都是鼓囊囊兩坨,心說還真是量產了,估計所有司衛頭目都有了這傢伙。
“這是……總司家裡人送給兩位的。”
接著賈昊遞過來一包像是衣物的東西,開啟一看,絨線織成的圍巾和背心。
“家裡人?”
蕭勝有些納悶,然後一拍額頭,李肆的家裡人還會是誰?
“背心是關蒄織的,圍巾是我們師傅織的,蕭老大和梁杆子都有。”
賈昊好奇地盯住了蕭勝,看他是什麼反應。
背心針線緊密,胸口還繡著一隻……與其說是狼,不如說是狐狸的可愛動物,蕭勝噗哧一聲笑了,這自然是關蒄的傑作。
而那圍巾……展開疏密不均,顏sè混雜的圍巾,蕭勝趕緊圍上了脖子。暖意衝到了眼角,他嘿嘿笑著壓住。
“乖乖,這東西咱可不敢戴……”
梁得廣更是嚇住了,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