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而後鷹揚軍青浦營趕到,才站住了陣腳,若是再晚一步,情形可不堪設想。
現在兩軍八營都已經到了宜章,應該正在協調陣地,這事李肆就放手讓賈昊吳崖自己搞定。為推動戰局進一步向自己策劃的方向發展,他還親帶虎賁軍南下,要三軍聯手,逼壓延信。
宜章縣城外,炮聲隆隆,沙塵卷天,數十紅衣軍將排成一排,先後打哆嗦,提褲子。
“還是我在南……”
賈昊對吳崖抱歉地笑笑,吳崖牙痛似的咧嘴,懊喪為何之前沒多喝些水。
延信從桂陽州越黃岑山而來,在宜章縣城外被白城營和青浦營的火炮嚇住。如果延信是個莽夫,當時就沒頭沒腦地打上去,五萬對三千,事情如何還真是難料。可他是個謹慎之人,聽到起碼是二十門炮的轟鳴後,趕緊回縮全軍,四面設防,同時派人急急回報長沙大將軍行轅。
“千羽環劍,那是羽林軍的旗號。飛鷹展翅,那是鷹揚軍的旗號,已見到兩軍統制和八營指揮使的將旗,當面正是自福建廣西回援的賊軍。”
儘管萬般難信,但眼見為實,延信不得不痛苦地承認,胤禎的籌劃,自己的期待,已是完全落空。
形勢驟變,延信更加謹慎,他甚至有撤退之心,當面這兩軍可是賊軍精銳,韶州之戰、廣西福建兩面出擊,都是這兩軍乾的,雖然他有五萬之眾,其中還包括三萬陝甘綠營,對上以一當十都能勝的賊軍精銳,他心中該是沒底。
可他這五萬大軍是越黃岑山而來的,來時不必顧慮敵軍,穿山越嶺自然不太在意。現在敵軍逼壓,他可不是傻子,要從山路回撤,那就是送給對方吃肉,所以趕緊就地防守。
“非有十足把握,不與賊軍貿然決戰!”延信在大帳裡壓制住滿腔戰意的部將,特別是那些已經憋得嗷嗷叫的陝甘將領。
“我若沒猜錯,李肆正率軍南下,想要與這兩軍匯合,在這宜章敗我。就以我軍為砧板,將賊軍精銳緊附於此。待噶爾弼乃至大將軍攜軍而至,再一舉將其蕩平!”
延信這話雖說多有粉飾,但這意圖卻很明確,也為眾將所接受,想到之後的情景,眾將更是血液沸騰。這可就是決戰啊!不僅能敗了李肆,還能將賊軍精銳盡殲於此,到時廣東之亂,就以這一戰而平……那該是幅怎樣波瀾壯闊的情景!
接著當面賊軍的動向似乎也應證了延信的判斷,羽林軍在南,鷹揚軍在東,將延信軍兩面虛虛夾了起來。
雖說憧憬不久後的大戰,可眼前這形勢,卻讓清軍眾將感覺有些荒謬,己方五萬,對方一萬,己方卻像是被包圍了一般,角色似乎顛倒了吧……
這股荒謬感很快就消散無影,七月五日,北面再出現數千賊軍身影,虎賁軍將旗,連帶李肆的王旗在賊軍佇列中高高飄揚,李肆到了,三軍分立三面,小規模的襲擾突擊被炮火無情擊退,延信部所有將佐都下意識地吞著唾沫。
“這不可能!”
衡州,大將軍臨時行轅,接到延信的急報,胤禎難以置信,三四天啊,那李肆的兩路大軍就如飛馬急報一般,竟然真的趕過來了,這也太荒唐了。
“噶爾弼大人急報,說李肆已帶一軍出郴州南下,想必是要會合新到精銳,攻延信大人那一路。”
幕僚提醒著胤禎,現在可不是相不相信的時候,而是要決定到底該怎麼辦。
“令噶爾弼留一部人馬監視郴州,大部南下,即便不能尾擊李肆,也要會合延信,至於我們……”
胤禎轉頭看向明顯憔悴了一截的陳萬策。
“對初先生,炮車都跟上來了嗎?”
陳萬策眼瞳有些失焦,連連點頭,當然跟上來了,大軍糧秣大致到位後,他的工作重點就轉到另一個方向,將上百門大將軍炮轉送到前線。為拖這些炮,就得上千大車和牛馬伺候,相關的人畜耗資和路程催趕都得他籌劃監管,這些工作可是要了他的小命。
“由我旗營親率炮隊南行,就與那李肆在宜章之外決戰!”
計劃被全盤擾亂,形勢又無比緊急,胤禎飛揚心性發作,豪氣滿懷地下了決心,不理會所有人的苦勸。
湖南大決戰,先是虎賁軍突入郴州,再是湖南民勇登臺,接著李肆親臨前線,而後康熙以撫遠大將軍胤禎為手,掀開一記右勾拳的宏大布局,前後延續兩個多月,到現在,兩方佈局湊作一處,終於匯聚為一條絞殺大龍。
這番鬥智鬥勇,從康熙到胤禎,再到其下諸路軍將,自是壓榨出了每一分心力,而李肆這邊也發動了空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