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要羅堂遠行暗中一手,將李衛擒拿到手,如果真拿不回來,徑直殺掉也好。千里劫人,這事難度確實太高,李肆也沒抱太大希望。
軍情處、禁衛署和天地會手下各有一支隱秘行動隊,都是幹暗中刺探和劫殺之事的行家,但要深入敵境,抓的還是高階官員,禁衛署和天地會的人就不怎麼頂用,必須得出動軍情處的黑貓。這支從青田老司衛裡選出來的精銳,受足了各類訓練,被養得心氣十足,如今終於顯出奇效。
光靠黑貓可辦不成事,相比之下,白貓更為重要,可李衛這一問卻是沒理解白貓的本質。白貓確實是一個人,但卻沒什麼大能,只是羅堂遠手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負責統合三個情報機構的資源,黑貓之所以千里而行毫無阻礙,就是白貓居間排程。
為此一事,軍情處、天地會乃至禁衛署所關聯的工商總會都用足了勁,黑貓不過十多二十人出手,背後卻是成百上千人在支援。如羅堂遠所說,虎賁軍攻破宜章,直逼郴州,目的之一也是接應黑貓。
李衛下意識地保護自己:“我李衛不過是區區參贊,無權無職,抓得我又有何用……”
嘴裡說著,他還在想,周昆來,甘鳳池,你們可一定要得手,等那李肆亂了,再來救我。
羅堂遠呵呵一笑:“有沒有用,不由你自己做主。”
李衛被拖了下去,黑貓頭目一臉慚色道:“噶爾弼不似李衛,身邊人跟湖南當地全無瓜葛,不好下手……”
羅堂遠翻白眼:“你們黑貓還真敢想真有那本事,何不乾脆讓你們去北京抓韃子皇帝了?”
剛被拖出帳外的李衛隱隱聽到話尾,一個寒噤徑直打進心底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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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直到膝蓋中了一箭
() 這個時代天上沒有衛星,身邊沒有電臺,若是隻殺人,倒還像槍炮一般,直接把殺手當槍彈炮彈打出去坐等結果就好,若是要抓人,抓容易,回來卻難。
李衛被丟進監牢時,還沒完全楞過神來,就覺自己不僅在夢中,還是在演義中。直到對面有人喚了一聲,這才頭皮發炸,完全醒透。
胡期恆?
李衛驚聲問:“你怎會……”
胡期恆苦笑:“李兄這般大能,也遭了毒手,我一介書生,小小道員……”
跟李衛相比,胡期恆這個老在外面跑,又沒受什麼特別照護的兵備道自然是一塊軟肉,黑貓派出一支小分隊,趁著這傢伙在郴州巡視之機,徑直闖衙劫走,關在這郴州城外的營寨監牢裡,這已是第二天。
想到自己跟李肆這幾年的恩怨來往,李衛一顆心不斷朝下沉去,像是砸在一處翹板上,將另一絲期望越託越高。
“別以為你就得逞了,周甘二人可是不世英雄,之前激將得逞,他們怎麼也得取了你的狗頭”
這期望就像是一盞明燈,在李衛那已陷入昏黑一片的心中點亮。
廣州城南,悅來客棧,數百兵丁正圍得客棧水洩不通,全是灰衣巡差。
“周昆來,甘鳳池,你們已經被四面包圍,再無退路,速速自縛請降,否則槍彈無眼”
廣州縣典史陳舉把著一個鐵皮喇叭,朝客棧高處高聲喊著。
三樓上,扮作商人的周昆來咬牙切齒:“怎麼可能?我們就去探了一趟路,怎麼就能露了形跡?”
扮作夥計的甘鳳池下意識地摸摸腦後辮子,嘴裡沒說,心中卻道,多半就是這辮子惹的禍。這一路行來,就因為這辮子,在太多地方留下了痕跡,早知如此,就該剃了這累贅物。可真剃了,到時又該怎麼在江南立足?前次是被身邊人出賣,今次又是被辮子拖累,真是何苦來哉。
沒注意到甘鳳池的神色,周昆來探頭看看樓下情形,恨聲道:“之前你就不該放走三樓的住客,挾住他們,咱們怎麼也能逃脫。”
甘鳳池搖頭:“全是老百姓,怎可無辜牽連?平日訓導門中弟子,講的都是俠義之道,為人師者,更要以身作則。”
周昆來怒道:“不定就是那些人投告我們”
兩人對視,片刻後又同時嘆氣,都不是尋常人物,知道現在可不是吵架的時候。
“拖,拖到夜色升起,總有機會。”
最終兩人點頭,定下方略。
“上敬酒不吃吃罰酒注意嘍,於總辦交代,一定要活的”
眼見天色將暗,陳舉再無耐心,一揮手,上百巡差湧入客棧,片刻後,就聽得呼喝連天,樓板轟響,塵土四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