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心用呢。
這是軍事會議,主持是範晉,李肆在走神,範晉卻在忠實地履行自己的職責。
“事情沒這般嚴重,天王不過是在給大家心裡打底,可問題是,今次我英華一國,所能仰仗的賭本,不是羽林軍、鷹揚軍和龍驤軍,而是靠著諸位新立的虎賁軍形勢的確相當嚴峻”
瞧著一干新晉軍將呼吸急促,範晉用出了激將法。這些人裡,既有孟奎和張應這樣的老人,也有韓再興一類出身工商的新人,還有何孟風和謝定北等出身綠營的將佐,人心難齊,範晉得伸手捏捏。
都是緊張,這幾路人各有心思。孟奎是信心不足,他被點為虎賁軍的代統制,這“賭本”得不得力,全著落在他身上。張應、韓再興跟何孟風等人則是躍躍欲試,他們學了快半年,也在福建前線實際帶過兵了,正想有一展身手的舞臺。而謝定北……那臉面看上去就是被李肆剛才的話給嚇住了。
“三千虎賁就能定天下更何況我虎賁軍有五千之眾區區湖南一省,天王就全交給我們虎賁軍了”
孟奎趕緊表態,大話連篇,引得滿堂鬨笑,當面湖南之敵,最終可會有十數萬之眾呢。
“下官願為選鋒用下官,吉利”
出乎意料,謝定北蹦起來請戰,想到他的名字,鬨笑又轉為吃吃低笑,定北嘛,果然吉利。
虎賁軍是新成立的陸軍第四軍,士兵多是孟奎從粵東帶過來的山賊草寇,基層軍官大多出身青田司衛,中層軍官則有不少綠營軍將,前後左右四營的營頭分別是張應、韓再興、何孟風和謝定北。
張應跟李肆早有淵源,以嫡系自居,韓再興的父親韓玉階跟李肆有“過命交情”,青浦舉旗時,還主動聚商人護衛攻打太平門,也是鐵桿。何孟風雖是廣州軍標出身,卻在青浦舉旗時帶軍標舉義,也值得信任。唯一讓大家有些腹誹的,就是湖廣提標中營參將謝定北,這傢伙在韶州之戰被俘,雖然早早投效,卻是一臉諂媚小人狀,讓他人總有些看不慣。如今能混到一個營頭,大家都當李肆將其作為一面籠絡綠營軍將的旗幟看待。
虎賁軍如此構成,本讓很多人擔心。士兵不說,英華的新兵訓練營,再桀驁不馴的悍匪也能被磨成螺絲釘,問題就在以謝定北為代表的那些反正綠營軍將身上,他們的可靠度讓人很是懷疑。
還好,之前這些軍將在福建前線的實習狀況不錯,多少讓大家放了些心。現在湖南當面局勢緊張,陸軍三軍拉得太遠,剛剛成立的虎賁軍就要充當第一道防線。
“別扯這些虛的,你們手下的兵,想要拿每個月四兩五的正餉,你們自己,想要去掉軍職前的‘代’字,銜級跟上軍職,都得看這一戰的結果”
範晉繼續激將,虎賁軍新成立,所有軍官都是超階代職,孟奎只有右都尉的銜級,離正式軍統制的銜級差了兩階。而士兵的薪餉也以最低一級的“準卒”定,區區三兩,雖然比高出綠營正兵一倍,可人心總是望著高處,自然都想著“正卒”的四兩五錢待遇。
“我等為國效力,護民保境,圖的可不是名利”
何孟風臉色有些漲紅,他已經入了聖武會,就覺範晉這話太實在,實在到他有些受不了。
“沒錯何校尉說得是我等為天王盡忠,身家性命都在所不惜,職銜這種小事又怎會計較?”
謝定北趕緊跟上表態,張應是不屑地微微歪嘴,孟奎則跟韓再興對視一眼,都道你們這些綠營軍將可別代表所有人了,咱們英華講的就是忠孝名利一體。
見虎賁軍幾個主官這副架勢,範晉又跟李肆對視一眼,看來這個虎賁軍,軍心還沒凝成,還真不能抱太高期望。
“我說了,我們的力量不止是槍炮,羅堂遠,再幹點對得起你軍情處所得預算的事,你的黑貓養大了嗎?”
軍事會議結束後,又進入到更為實際的行動會議上,參會人員除了身兼軍令廳總務的範晉,就只有三大情報部門的頭目。
見羅堂遠堅決俐落地點頭,李肆沉聲道:“要破湖南當面危局,明面上的手段還是那一招:以攻代守,奪敵主動但此番形勢不同,我們雖然清楚敵人的大致謀劃,這一記右勾拳,跟福建廣西之敵關聯多深,此事必須摸得徹底”
羅堂遠等人肅然點頭,這個問題,光靠截拆驛傳文報可解決不了,必須有力度更高的行動。
尚俊有些不甘心:“天地會旗下有不少人擅長幹這事……”
於漢翼也插了一嘴:“黑衣衛裡有不少人,原本是衙門的暗樁,也幹老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