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孩子的父親。”
嚴三娘不甘地道:“怎麼也該金鈴姐先有啊!”
笑容凝固在盤金鈴臉上,李肆跟她的關係,別說嚴三娘和關苞,盤石玉、龍高山等李肆身邊的親近之人都知道。可她心結未解,一直沒定下決心,正式嫁給李肆,當然也不敢懷上李肆的兒女。而在李肆正式舉旗後,諸事紛雜,這段時間也很少再去英慈院找她,她自己也有一大攤事情忙乎,包括抓著葉天士,讓他將內科融入英慈院,以及在廣東各地建英慈分院,更是沒機會提起。
嚴三娘這一句話,讓盤金鈴心中也升起一絲自憐自悔,她的心結其實已經消解大半,雖然自己不敢開口,但卻有了絲只要李肆開口,她就允下的心思。
可李肆和她兩邊忙乎,一下就翻了年頭,到今年她該滿二十六了,已是老得不能再老的姑娘。眼見著李肆基業越做越大,她又多了絲憂慮,不僅是為過往的經歷,還因為現在自己“人老珠黃。”更怕被誤解有攀附富貴之心,就一直壓著這樣的心思。
現在嚴三娘觸到痛處,盤金鈴也是黯然神傷,但接著她就振作起來,自己受苦沒什麼,要緊的是護好三娘,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要牽動著整個廣東,整個英華的人心。
“我就不回去,讓他急!”
嚴三娘嘴上耍賴,心中卻道,自己這輩子終究逃不過那小賊的魔爪,他要給自己什麼命運,自己也就只能受下了。話說回來,身為人母,為他養兒育女,也是覺得喜入心髓,就是覺得有些不甘心”
“他當然會急的,只是現在他正急著其他事,聽說最近心情很不好,火氣很大,連龍高山都受了他的打罵。”
盤金鈴憂心地說著。
“啊!?怎麼會!?他可不是那樣的人!”
嚴三娘瞪眼,她對自己丈夫可太瞭解了。別看他平日都是一副雅量大度的模樣,脾氣卻不算太好,但話又說回來,他卻有更深的另一面,包括看透世事的深邃眼光,以及高遠而深沉的心胸,這些都在牢牢把控著他的脾氣。
李肆絕少動脾氣,而像龍高山這樣豁出性命護衛他的部下,李肆更是當親人看待,如今他竟然會打罵龍高山,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見到嚴三娘憂心不已,盤金鈴暗道,就不為肚子裡的孩子,估計你現在也是歸心似箭了。
“據說是他鋪開了文武兩攤架子,需要太多銀錢,但粵商總會一直在扯皮,跟他們吵了一個多月,還沒吵出一個結果,換了別人,早就勃然大怒了,他還能忍得住……”
說起這事,盤金鈴也是滿心憐惜。
“那幫欲整難填的混蛋!”
嚴三娘蓬地拍了書案,一邊的小紅嚇得心驚膽戰,姑奶奶,現在你可不能動手動腳了。
“我見文報說,阿肆決意要撤境內所有關卡,讓商貨通行無阻,就這一條,已是古往今來商人都沒享受過的福氣!眼下阿肆為這一國,也是為他們商人謀更大前程,他們就不願出力了!?依著我的脾氣,抄幾家最頑固的商人,殺雞儆猴!別當咱們這一國,就只是為他們商人看家護院的工具!這一國,終究是大家的國!”
聽著嚴三娘慷慨陳詞,還說要殺雞儆猴,盤金鈴無奈地搖頭笑了。
“聽說”,…跟他抬槓的人裡,還有安爺子,九秀妹妹最近也為這事傷心呢。”
這話讓嚴三娘愣住,安金枝都在反對李肆?這股阻力之大,已經非她所能想象。
“我趕緊回去……”
嚴三娘真是歸心似箭了,李肆遭遇如此壓力,她自然再不能就想著自己那一攤小小心事。
“可是……漳浦這裡,靶子朝廷蠱惑足力,民人仇視我們,我這一走,沒人掌總,還真是有些麻煩。”
嚴三孃的顧慮也是實情,不僅如此,殷特布在江南的大軍已經有成軍調動的跡象,鷹揚軍當面,未來會面臨巨大壓力。此刻正跟漳浦民人頂牛,都還沒餘裕為日後的大戰作準備。
“我來時,也正見著有信使給房參軍送東西,很奇怪的小抄,就順手拿了一份。那信使說,這可是爭得民心的利器,威力不下一個軍,我還沒來得及看呢”,…”
盤金鈴拿出一份東西,嚴三娘既是好奇,又是不服氣地湊過來看,一疊紙就能頂一個軍?什麼玩意!?
展開一看,是一疊寫得滿滿的大開張紙頁,最前一頁頂端,“越秀時報”四個大紅字分外醒目,其下一行字寫著“天王代天與民相約,萬世不移,諭告天下,英華民憲,現三代之治,使萬民勤得富貴,善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