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他的權衡和決定,其實都是正確的。但問題就在於,不僅他的決策總是要慢半拍還因為西班牙的失敗需要找到一個替罪羊,而他再合適不過。
過打啞了五六門西班牙人的重炮,孟松海不覺得這就把西班牙人嚇跑了。
兩寸炮僅僅只是一根稻草,但就在這血染的天料上,這片稻草卻壓垮了西班牙指揮官的信心,之前時方已經接二連三地扛住了無數次驚變,心『性』之堅韌,已非一般人所能及。
“皇家九月”號本就已經打橫,此時轉舵南下,順勢而為,蕭勝高聲喊著攔住它,可帆纜已破損多處的金鯊號已無能為力,而銀鯊號還在一里之外,壓制著“維羅納玫瑰”號。
靠著身高體壯,“皇家九月”號突出重圍,一條海鰲艦奮不顧身地擦舷而上,卻被硬生生撞斷了船頭。
下到主炮甲板,見到七橫八豎的炮車,殘缺不齊的人體,船板密密麻麻被鑿開的小眼,佩德羅還存著的再戰之心驟然熄滅,為磅炮只刺下十來門還能使喚,再衝回去,就是送死。
眼見“皇家九月”號單騎突圍,沒有再回頭一戰的跡象,蕭勝下了窮寇勿追的命令,轉火其他還有戰意的西班牙戰艦,這是他在此戰裡的最後一道命令,接著就昏『迷』了過去。
指揮權轉到了銀鯊號的白延鼎手上,但沒過半個小時,白延鼎被霰彈打中,指揮權又轉到了登上鐵鯊號的胡漢山手裡。
此刻西班牙艦隊的動靜混『亂』不堪,不少負傷戰艦依照佩德羅的命令,轉舵南逃,還有十多艘戰艦狀況良好,正死戰不退。他們想退也退不了,已打得脊柱都灌滿怒火的英華戰艦絕不想放跑他們。
此時戰局焦點集中在了被圍住的“維羅納玫瑰”號上,這艘戰艦列被一艘海鯊艦咬住了尾巴,兩艘海鯊艦左右圍毆。海鯉艦鑽著空子貼了上來,在孟松海的指摔下,用兩寸炮不斷削弱它的炮火。如此大漢,有如被一群童子拖腿、抱腰、勒脖子,完全無法動彈。
當“皇家九月”號的船帆消失在遠處海面,而靠上來的海鯉艦開始噴吐烈焰,將火柱送入炮門時,大群西班牙船員湧到船舷邊,舉起雙手,高聲吶喊。
鐵鯊號舵長,葡萄牙人戈麥斯興奮地朝胡漢山喊道:“他們投降了!西班牙人投降了!”
胡漢山僵著臉,掏著耳朵:“什麼?我沒聽清?”
接著他揮手:“開炮!”
已經瞄住這些人的炮手拉動炮索轟轟爆響,無數霰彈飛灑而去,將敵艦船舷噴染成猩紅之畫。
此時胡漢山才哦了一聲:“他們投降了啊?”
炮聲漸平,戰場遠處一艘樣式有些怪異的海鯉艦上,清廷澎湖總兵藍廷禎,泉州總兵林亮不約而司地撲在船舷上,拼命嘔吐起來。
太耳怕了……
自開戰後,即便身在數里之外,他們依日被那似乎要撕裂腦子的炮聲給拽住了心神再也無法思考。藍廷禎是復臺宿將藍理族人,聽藍理說過復臺海戰。跟眼前這場海戰比,那些幾百料大小,載著弗朗機和發貢的船,相互之間的對戰簡直就是小兒的遊戲。
不說其他,就論眼前時戰的炮,都是兩三千斤以上的紅衣大炮,雙方加起來就有一千六七百門!這是何其可怕的數目……
被一千多門大炮的炮聲敲打了兩個半時辰此時驟然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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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不得兩個跑老了船的水師總兵大吐特吐起來。
之前在小琉球嶼圍觀了一場遭遇戰後,藍廷禎聽從藍鼎元的建議,找到泉州總兵林亮,讓其聯絡族人林朗,目的本是想竊得英華海軍的計戈。卻不想接下來就是正面時決根本沒餘裕鼓搗陰謀。施世膘下了嚴令要讓他們獲得此戰的第一手資訊。這兩位清廷水師總兵,不得不駕著仿造英華海鯉艦的“大船。”圍隨英華海軍而來。
然後他們就被巡防後路的英華海軍抓住聽了來意,蕭勝並沒為難他們,抱著讓昔日老上司正視時勢的用心,蕭勝甚至還允許兩人旁觀。
這個決定無比英明,這兩位清廷水師的總兵被新時代的海戰震撼得五體投地。當他們看到那一艘西班牙鉅艦揚帆南逃時,就已明白,英華海軍勝利在望,而炮聲漸漸平息後,劑下那一條鉅艦也降下了所有船帆,關閉了所有炮門,兩人心中百感交集,就覺心神都已出竅。
看著那縈繞戰場的硝煙,兩人吐過之後,心頭更是沉重外加悲哀。
藍廷禎長嘆一聲道:“如此敵手,都被打敗,南蠻……已無可制……”
林亮猶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