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皇上對幾位娘娘,那是百依百順,寵愛有加哦。
這一番地攤貨色倒出來,曹沾和那書生異口同聲道:“呸!”
再一客人道:“就該呸!這種鄉野俗言也拿出來賣弄!你們都不懂,皇上這是要梳理法務!之前就有洋人在龍門學院**,法司的大半人手,還有嶺南各家學院的明法科學生都來了江南,就準備大修律法。這一場公堂訴訟,可關係著一國的未來,且有得看呢!”
曹沾心中一個大跳,忽然自卑了起來,表妹不僅孝烈,居然還能參與到這樣一樁事業裡,為一國定法而拋頭露面!相比之下,自己還埋頭在詩詞文曲和聖賢書裡,真是太沒出息了。
正在發呆,同窗群聚而來,夥計收拾了一番,眾人落座後紛紛議論著明經試題。
見曹沾還在發呆,同窗問:“沾哥兒,你怎麼不說話?”
曹沾醒過來,目光閃起異樣的光亮:“我該好好想想自己的未來了,這明經科,我再不願考!”
見曹沾拂袖而去,同窗們相對無語,有人幽幽道:“又少了一個……”
曹沾受表妹觸動,開始尋找自己的未來,李肆攪起的歷史大潮裡,又一根細細分支岔了原來的方向。
而在此時的江南,因李煦案而掀起的風潮,更吸引了眾多人矚目,就等著公堂審案的那一日,旁聽席的三百個席位早已預約一空。
“賽里斯人的法律史還真是久遠得令人頭皮發麻,這些書也不知要讀到什麼時候,還是去看看現場庭審,感受一下賽里斯人的法律傳統吧。”
龍門禮賓館裡,勞倫斯爵士放下了因翻譯不給力而異常生澀難明的《禮記》,對這場訴訟滿心好奇。
“陛下還真把國法當兒戲啊,竟讓一幫小女子來出訟,打又打不得,嚇又嚇不得,到時庭上怎麼收拾?”
江南行營法司署裡,一幫法司官員愁眉苦臉。
“我看你們是白學了《皇英刑律》,對訟師就知道打罵?不去釐清條文,備妥案證,在這裡瞎抱怨什麼?陛下哪點兒戲了?這事陛下說過什麼?《皇英刑律》許了民人自訟和代訟,李煦的孫女出訟,合情合法!”
八府巡按杭世駿怒聲斥責著部下,但他心頭也揣著一灘苦水。他就是李煦案的主理,本以為對李煦的處置已是極輕,卻沒想到那李香玉跳了出來,一板一眼照著規矩出訟,背後似乎還是賢妃娘娘撐腰。
為此他專門請示了史貽直,史貽直就冷著臉回了一句話:“難道你們連小女子都鬥不過?”
這讓杭世駿頗為糾結,且不說這不是跟小女子鬥,而是跟賢妃娘娘鬥,斗的依憑還是國法,這事就有些……
“巡按啊,這案子咱們就照著老規矩走了過場,要較起真來,就如拿識微鏡看人臉,那是處處孔洞……”
具體辦案的上元縣通判崔同唉聲嘆氣,這也正是杭世駿頭疼之處。歷朝歷代,那都是先定罪,再找罪名。英華國法雖經修剪,但搞這一行的不是舊清官員,就是紅衣兵出身,腦子裡依舊是“絕不放過一個壞人”的思維,嫌犯首先有罪,然後再看罪大罪小。冤枉人這事,在他們看來,那是極少可能。你沒罪,為啥要抓你呢?
就像李煦,他的罪可擺在明處。這案子掀出來之後,江南各路人馬都來找法司訴苦,說英華復江南前,大家都被這李煦害慘了,一定要借這機會嚴辦。法司左右權衡,只是定了箇中罪,感覺已是施恩了。
可沒想到,這李香玉在賢妃娘娘的支援下,要在這案子上較真,就這案件而言,李煦還真沒大罪。法司為定罪,還很作了些手腳。要在公堂上攤開了審,那是渾身窟窿。
“賢妃娘娘是飽學之士,據說連慧妃娘娘都在支援,有她們幫手,這一案可真是難堪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皇上藉此案敲打我們法司……”
還有人這麼一說,眾人哀聲更起。賢妃是個大藏書家,更有一個學院在手,引經據典這事,誰能比得過她?慧妃更是可怕,神通局雖已不歸她掌握,可只要一句話,要什麼證據訊息,她能弄不到?
哀怨之餘,連杭世駿都有無辜之感,這簡直就是皇帝把家務事搞上公堂了嘛,卻把法司弄來背黑鍋,可憐自己還巴望著江南按察使的位置……
“難道真沒辦法了?”
想到公堂審案時,多半會被一幫小姑娘戳得渾身篩子,杭世駿等人就覺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杭世駿憤聲道:“小女子難養也!再成了訟棍,真是雙倍的難纏!”
崔同緊皺的眉頭一彈:“訟棍……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