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一個男人活著,他都能繼承這一族的名字,一輩子想方設法報仇。我們的戰爭就是這樣,只是爭草地爭牛馬的時候,我們都會尊重敵人的女人和小孩,敵人的榮譽。可滅族的戰鬥就不在乎這些了。他們既然把族人都帶來了,肯定也作好了準備。你殺他們的男人時,不會有人反抗,他們已經清楚這樣的結局。”
範六溪心說你當然樂於見到自己的仇人被滅族,所以推著我們下狠手。
狂狼淡淡道:“其實我們一族也作好了準備。如果你們還是不相信我,我的族人只好發動攻擊。我們肯定也會失敗。到那時你要殺光我們一族的男人,也不會有人反抗。對了,我覺得……我們算是朋友,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希望你能收下我的妻子。”
範六溪瞠目,狂狼繼續道:“她還有兩個妹妹,你也要收下。按照我們的傳統,她們必須在我妻子懷孕的時候,代替她姐姐服侍我。”
看著狂狼述說此事的淡然,範六溪知道這是真話。丟開什麼姐妹同收的綺念,範六溪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悲哀,代入到狂狼,乃至那些“海邊人”一面的悲哀。
“聽說你們也是被白人從南面趕過來的,難道你們就不怨恨我們這些外人搶走了你們的土地?”
範六溪費了很大勁才讓狂狼明白自己的問題,而理解狂狼的回答也費了很大勁。
狂狼說,白人當然怨恨,因為他們引誘族人拋棄先祖之靈,去信他們的神明,白人還自詡文明,視他們為野蠻人,總是在一些事情上指手畫腳,但除此之外,怨恨再不會單獨針對外人或是同族,恨的只是搶奪生存之地的敵人。在這一點上,不管是外人還是同族,都一視同仁。
接著狂狼再道:“你們……不是外人,所以,有可能其他同族,會比恨白人還恨你們。”
範六溪沒有完全明白,只知道狂狼已經開始接受那個什麼“萬年親戚論”。
而狂狼也很不理解,華人為什麼沒照他的建議,殺掉俘虜裡所有男人,甚至都沒殺一個俘虜。
“我們也有我們的傳統,不會隨意屠戮……”
範六溪紅了紅臉,但還是厚著臉皮說出了這話,心中還道,這只是針對你們一族的盤算,要接納你們一族,就得為你們留下敵人,防備而已。
經歷了這一番來往,狂狼一族跟浦州華人終於有了初步的認同,範四海以老謀深算之道,為狂狼一族提供糧食,狂狼一族則提供馬匹,雙方互惠互利,同時容狂狼和一些族人在天門學習,為進一步融合打下基礎。
海邊人則作為另外一股力量,以奴僕之身,在天門南面草草搭起的寨子裡安頓下來,之後將充當浦州華人的農奴,走上另一條融合之路。
這依舊是一條血火之路,即便連範六溪,心中都隱隱有一股負疚感,覺得自己是侵掠他族的不義罪人。可看到狂狼等人在天廟裡虔誠地叩拜天位,之後還強烈要求在天廟設定一尊野狼雕像時,卻又覺得,這未嘗不是東洲黎人的新生之路。如狂狼所說,東洲黎人,本就走在血火之路上,根本不分內外。
王臨對範六溪所說的話讓他更為震撼:“我們是在重走炎黃之路……”
當狂狼邀請他去自己的帳篷,分享他妻子的姐妹,範六溪確認,這事絕不是未來之路。(未完待續。。)
第八百一十七章 東洲記:新西班牙在等候
() “聖道十六年了啊,今年的春天來得晚了些,還想著帶你們去看看浦山的春景……”
“春風已在心頭,何須以眼相待?”
“龍頭別送了,最多半年,我們還要回來的。”
浦州天門碼頭上,範四海與蔡新、羅五桂一行道別。
“回來時怕天門已經多出不少黎子黎女。”
看到範六溪騎著那匹大黑馬,帶著狂狼也來送別,羅五桂搓著下巴,笑得很是曖昧。
這一冬的變化很多,狂狼有了個“浦八朗”的華名,這名字還另有一篇文章。狂狼要跟範六溪分享妻子姐妹的打算失敗,但還是成功地將自己的妹妹塞給了範六溪,讓範六溪因朝鮮側室病亡而空寂的床榻終於又有了女人的溫暖。
浦州天門的光棍們在這一冬都有了床伴,但路數卻跟範六溪不同,他們的床伴來自那些“海邊人”。如羅五桂所說,半年多後再回來,那些黎人女子也該誕下華黎混血的兒女了。
“蔡夫子,結果還是靠萬年親戚論哄住了黎人啊。”
眼見“華黎情深”,範四海、桑居九和王臨等人正準備透過狂狼這個部族,繼續